許文傑劍眉一橫,沒有了方才的耐心,他冷聲道:“帶著人滾出去,不然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聲音平靜卻帶著一股殺意。
連許珠珠聽著都覺得心裡有點發顫,不過她並沒有吃驚,逃難路上比這還危險的境況也不是沒有遇到過。
假如他父親一直都是平日那副笑眯眯,待人溫文爾雅的樣子,隻怕他們一家都不能安全到這裡落戶,尤其是世道初縫亂像,她娘也不是真的貌若無鹽。
坐在地上的老婦人明顯也是被嚇到了,也不顧那倒在地上的婦人傷得如何,麻溜地爬了起來。
附在男子耳邊道:“兒啊,這家人看起來不是善茬,我們快些走吧!前麵就有一個村子……”人多了更好騙。
說著,拉起男子就往院子外麵跑。
誰知那男子倒是一副不屑的模樣,甩開了老婦的手,“娘,你怕他做甚,我可是秀才,將來是要做朝廷命官的人,他一介平民,敢拿我怎麼樣?”
說著,兀自上前,高傲地抬頭,蔑視地瞧著許文傑等人,“既然你們不識好歹,那我也不再隱瞞了,我是朝廷親封的秀才老爺,秀才知道吧?”
許文傑與張荷對視一眼,嘴角微起,不置可否。
“瞧你們這群鄉巴佬,我猜也不知道,也罷,快拿些吃食來,秀才老爺我餓了四五天了,隻要你們招待好我了,我日後做了官,自然不治你們的罪……”
許文傑看著眼前這個傲慢無知的男子,眼神裡充滿了嫌棄,讀書人講究謙卑有禮,而這個人卻盲目自大,實在有失學子風範。
他方才一出門,就注意到這個男子頭上圍著頭巾,儼然一副讀書人的模樣,沒想到居然還是個秀才,他覺得這個男的拉低了秀才的標準……
什麼東西?
許文傑箭步上前,手中匕首一閃,直接橫在了男子麵前,有些好笑道,“朝廷命官?”
“我讓你沒命做官!”一股狠意從許文傑的眼裡滲出。
他本來長得就高,雖沒有武功,可幾個月下來,多少有點手段。
許珠珠見她爹爹雖也餓瘦了不少,但是也比眼前這個自稱秀才的男子,足足高了一個頭,這氣勢一下子就上去了。
許珠珠躲在門邊跟許安忍不住讚歎,“爹爹真有男子氣概!”
許安也瘋狂點頭,看著自己老爹的眼神裡又多了幾分欽佩。
本就是色厲內荏的秀才男子,見許文傑渾身的寒意,被許文傑的匕首嚇得直接癱坐在了地上,“你……你…你想做什麼?”
聲音顫抖,可見男子的驚慌。
許文傑勾起嘴角,微微一笑,麵上的冷漠瞬間不見,又露出平日裡總是溫文爾雅的模樣,“兄台若是有自知之明,就不需要我多說什麼了吧?”
秀才男子頓時被噎得說不出話。
最後還是那老婦連連道歉,連拖帶拽地,衝開院門就將他帶走了。
出了院門過後,那秀才男子卻又朝裡麵還放下了狠話,“臭小子,你給我等著!你敢欺負朝廷命官!”
真是馬後炮,一套又一套的,許文傑嗤笑一聲,十分不屑,繡花枕頭都算不上。
隻是那老婦和男子走後,院中的婦人才堪堪起身,聽到老婦在院外叫了一聲,“你是死人啊!還不快跟上!”
從方才就被推倒的婦人,在秀才男子和他爹對峙的過程中,一直傻坐著,這時聽到老婦的叫喊,又急忙起身跟了上去。
許珠珠看不懂了,明明被折磨成這樣,又為什麼還離開呢?
她娘摸了摸她的頭,感慨說,“哪有那麼容易?”
一家人靜靜看著,許院子裡的籬笆和土牆因為方才老婦的衝擊,轟然倒……塌了一半……
許文傑心裡罵得挺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