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這時,甲方來加她微信,她就把薄寒嶢擱置到一邊,去跟甲方討論廣告方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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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點鐘,薄寒嶢離開了會議室。
直到他回到宿舍,薑寶純都沒有再發消息過來。
她回複消息的速度時快時慢。薄寒嶢冷靜地想,這應該是一種吸引他注意力的手段。
畢竟,她每次回消息,都剛好趕在他徹底失去耐心之前。
現在又玩起了消失,像是要勾起他的好奇心。
她也確實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她為了他,居然跟薄峻分手了。
薄寒嶢垂下眼睛,心想,薑寶純對他,可能不止“喜歡”那麼簡單。
他的心口不由湧起一股微妙的熱意,仿佛高興的情緒。
薄寒嶢卻知道,自己並不是高興,而是好勝心得到了滿足。
他從不畏懼承認自己的弱點,非常清楚自己最大的問題就是過分執著輸贏,勝負欲旺盛得幾近畸形。
這一點,或許是由生物本能決定的——雄性與雄性之間,總是難免互相競爭、互相攻擊。
所以,他會對薑寶純分手這件事,感到輕微的喜悅和得意,是因為贏過了薄峻,他的父親。
這時,薄寒嶢突然想起,薑寶純今天似乎沒有噴香水。
她穿衣風格總是偏向於甜美,但今天為了融入會議室冷肅的風格,換成了黑西裝和白襯衫,頭發梳到腦後,露出白皙潔淨的頸項。
那股甜膩的香氣消失以後,她的五官陡然明晰了起來。
他像是第一次看清她麵孔般,發現她眉睫濃黑,唇紅齒白。
平心而論,薑寶純長得確實漂亮,有讓人一見鐘情的資本。
可惜,他對她的漂亮不感興趣,不是會對她一見鐘情的那一類人。
薄寒嶢看了眼時間,下午七點鐘,手機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於是,他放下手機,去洗了個澡。
擦拭濕發時,他手機忽然振動了一下,微信提示有新消息。
他動作一頓,解鎖屏幕,卻發現是薄峻的消息。
薄峻:【周末去接下你薑阿姨。】
薄寒嶢一直覺得,“薑阿姨”這一稱呼有些可笑。
且不論薑寶純隻比他大八歲,薑寶純的穿衣風格,也從未顯示出年齡感。
反倒是他父親,不時就會強調一下薑寶純阿姨的身份,顯得有些欲蓋彌彰。
他腦中冷不丁冒出一個念頭——要是薄峻知道薑寶純喜歡上了他,會是什麼反應?
也許沒有反應。
可他的好勝心還是得到了輕微的滿足,心口再度傳來一陣難以形容的熱意。
薄寒嶢喜歡勝過薄峻的感覺——薄峻是他的父親,也是他的競爭對象。
他以薄峻為目標,也以薄峻為對手。
但他不喜歡這股古怪的熱意——生理性的、不能自主控製的感覺,他都十分排斥。
這讓他感到焦躁,不安,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