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直勾勾的視線,似乎隻是她的錯覺。
那她最近的錯覺也太多了吧?
說實話,薑寶純並不反感薄寒嶢。
他長得跟薄峻太像了——或者說,他們家族都是這種長相,眉目冷峻而清邃,輪廓立體而分明。
薑寶純則很喜歡這種長相。
薄寒嶢既有他父親的長相,又有他父親沒有的年輕氣盛。
假如他不討厭她,且不是她前男友兒子的話,她倒是願意跟他一試。
可惜,他們之間有一層無形的倫理關係——她差點就成了他的繼母。
從法律的層麵上講,她跟薄峻沒有結婚,當然可以跟薄寒嶢在一起。
但現實中,幾乎沒人會那麼做。
有幾個人會把前男友的兒子納入擇偶範圍呢?
就算薑寶純不介意跟薄寒嶢談戀愛,薄寒嶢本人肯定十分介意。
薑寶純隻是跟他相處了一段時間,就發現他是一個冷漠刻板的人,某些方麵比薄峻還要保守。
她完全無法想象,薄寒嶢跟她談戀愛的樣子。
隻能說,她最近可能太累了,居然對薄寒嶢產生了非分之想。
等忙過這一陣,她就去談個戀愛,好好放鬆一下。
·
早上,薄寒嶢從臥室裡出來,迎麵撞見薑寶純在走廊紮頭發。
她似乎剛起床,頭發略顯蓬亂,眼角被暖氣烘得通紅,正站在落地窗前,一邊看風景,一邊攏長發。
抬手的瞬間,他冷不防瞥見,她寬鬆T恤的袖洞裡,若隱若現的半-裸軀體。
薄寒嶢迅速移開視線,心臟卻重重跳了起來,喉嚨也傳來輕微的跳動感。
……薑寶純為了勾-引他,未免太不擇手段。
但很快,他就想到,薄峻似乎才離開不久。
也就是說,薄峻可能看過她這不修邊幅的樣子。
不,薄峻早就看過了,而且比他看得更多,更全。
薄寒嶢感到生理性的不適,想到一個詞——不倫不類。
薑寶純對他的感情,就是不倫不類。
這段時間,他被勝過薄峻的感覺衝昏了頭腦,居然忘了跟薑寶純劃清界限。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等吃過早餐,他就跟她說清楚,徹底斷絕她的妄念。
吃早餐時,薑寶純坐在了他的對麵,問阿姨要了一份蟹黃湯包。
她坐沒坐相,吃也沒吃相,低頭吮-吃蟹黃湯包時,濺了自己一身湯汁。
薄寒嶢看不過去,遞給她一盒紙巾。
薑寶純發現是他遞來時,愣了兩秒,隨即非常開心地接了過去。
他看著她明媚的笑容,胸腔一陣微妙的痙攣。
不過是遞紙巾,有必要高興成這樣麼。
算了。他想,她的感情確實不倫不類。可她喜歡他已喜歡得足夠辛苦,他沒必要再雪上加霜。
這一想法持續到他看見薑寶純跟一個年輕男人並肩行走。
那個年輕男人麵孔白淨,發型精心打理過一般淩亂但不失時尚,一身脂粉氣,一看就是縱橫情場的花花公子。
薑寶純卻毫無察覺,跟他相談甚歡。
薄寒嶢看了她一會兒,想起她在餐桌上的明媚笑容,忽然發現,她此刻的笑容比那時更加明媚。
幾近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