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禕比她還要驚訝:“不會是來找我的吧,我隻是有幸跟他爸爸吃過一頓飯而已……”
他咽了口唾沫,手掌在褲子上使勁擦了兩下,站起來,準備跟薄寒嶢握手。
誰知,薄寒嶢看也沒看他一眼,徑直走到薑寶純的麵前,盯著她看了幾秒,冷不丁問道:
“最近在忙什麼。”
薑寶純完全沒想到,薄寒嶢會走過來,跟她主動搭話。
按照他的脾氣,不該對她視而不見嗎?
許禕也沒想到。
想到自己不久前還在跟薑寶純科普薄氏集團的企業架構,他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變得十分精彩。
他給薑寶純科普的時候,並沒有壓低聲音,周圍人都聽在耳裡,此刻都朝他投來微妙的目光。
許禕的臉色愈發難看。
薄寒嶢見她不說話,又問了一遍。
薑寶純:“……還能忙什麼,當然是工作。”
薄寒嶢問:“工作很忙?”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薑寶純完全不知道他想說什麼,隻能點頭:“對呀。”
薄寒嶢不說話了,但也沒有離開。
一片沉默中,許禕不死心地開口問道:“小薑老師……你跟薄少爺認識?”
薑寶純感覺許禕這人很神奇,又先鋒又封建,對衛生巾廣告的要求是“賽博朋克”,卻轉頭叫薄寒嶢“少爺”。
與此同時,薄寒嶢也開口問道:“那你忙完了嗎?”
薄寒嶢的話,相當於間接回答了許禕的問題。
許禕漲紅了麵頰,不再說話。
薑寶純見爹味男吃癟,心情大好,露出今晚第一個笑容:“忙完了。”
薄寒嶢說:“那過來跟我吃個飯。”
薑寶純求之不得。
她站起身,一臉歉意地跟同事道彆,接過服務生遞來的大衣外套,步伐輕快地離開了餐桌。
雖然不知道薄寒嶢為什麼忽然變得這麼善解人意,但他畢竟替她解了圍,給了爹味男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
於是,她投桃報李地說道:“最近真的很忙,本來想談戀愛的,都沒時間談了。”
她說這話的本意,是想跟薄寒嶢示好。
究其根本原因,薄寒嶢厭惡她,不過是因為她跟他父親談過戀愛。
現在,她打算開啟下一段感情生活,徹底跟他父親成為過去式,他應該高興才對。
薄寒嶢的語氣卻瞬間冷了下來:“談戀愛?”
“對啊,”薑寶純說,“怎麼啦?”
“沒什麼。”他冷冷地說,“你該走了。”
薑寶純:“……啊?”
不是要跟她吃飯嗎?
她一臉莫名其妙,但因為才從一場飯局中脫身,吃不吃飯對她來說都無所謂,就轉身離開了。
但直到她經過走廊拐角,仍能感到薄寒嶢的目光。
他一直盯著她,沒有移開視線,眼神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冰冷和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