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心一看不見,腳下一絆,不自覺地往前撲去。
呯的一聲,一頭撞到了桌子上。
“嘶。”
許心一隻覺得額頭一陣巨痛,忍不住悶哼一聲。
頭上似有熱流滾落,她摸上去,摸到了濕漉漉的一片。
大概是撞出血來了。
“哎喲,你個瞎子,果然是壞良心,我的腳都差點被你踩爛!你個喪門星,把我家少爺害成這樣了,倒還有臉讓我們服侍你?我呸!”
仆人故意叫嚷著,還不忘用力地推了許心一一把。
許心一被推到了地上,她忍著頭上的巨痛,指拽緊,極力地隱忍著。
仆人說得對,她就是喪門星。
她活該受辱!
仆人罵罵咧咧了好一會兒,沒聽到許心一的反駁,這才轉身離開。
許心一捂著頭,隻覺得眼前一陣暈眩。
她甩了甩頭,慢慢睜開了眼。
眼前似乎有白霧浮現,許心一微微一怔,心頭一陣狂跳。
她使勁地閉了閉眼,又猛然睜開。
眼前還是一片白霧,卻不再是黑暗。
她的眼睛能看到一點光了是嗎?
心裡閃過一絲狂喜,許心一慢慢起身,摸索著在屋子裡走動。?雖然還是看不見,可她至少看到一絲光亮了。
總比黑暗強!
許心一慢慢摸到了池子邊,擰開了水龍頭,洗了一把臉。
一棵一人高的綠植裡,隱秘的微型攝像頭在閃動著紅光。
楚夜霖一瞬不瞬地盯著屏幕,額角青筋不斷地跳動著。
薄唇抿出了鋒利的弧度,他一拳砸在桌子上,眼裡閃動著猩紅的痛意。
“這就是你的救贖方法?在焦家忍受彆人的謾罵和欺辱?許心一,你不是在懲罰自己,是在懲罰我!”
……
夜晚來臨。
許心一摸索著替焦金翰按摩完,擦了擦額頭滲出的汗水,嘴角彎了彎。
“金翰,你還記得嗎?以前在戰亂地,你也這樣幫我按摩過,很舒服的。你能感受到嗎?”
每晚,她都會挑著以前兩人相處過的片段說話。
雖然他昏迷不醒,但植物人也是有潛意識的。
希望他能感知到她的存在。
許心一溫柔地將焦金翰的放進被窩裡。
這時,耳邊隱約聽到細微的動靜。
許心一的神經一緊,停下了上的動作。
“誰?”
她的眼睛看不見,因此耳力比平時靈敏了不少。
她聽到有人進來了。
一定不是焦家人!
因為如果是焦家人,他們不可能這麼悄無聲息進來!
到底是誰!
許心一慢慢轉身,睜大了雙眼,試圖看清楚屋子裡的情形。
眼前依舊是一片白霧,讓她看不清前方。
隻是慢慢的,白霧似有黑影移過來。
許心一的心頭一跳,厲聲道:“是誰?再不出聲我就喊人了!來,唔……”
她剛想叫人,嘴巴就被人給捂住了。
“彆叫,是我。”
耳邊傳來男人低沉的嗓音。
許心一掙紮的動作一頓,眸光一閃。
“阿霖?”
居然是楚夜霖!
大半夜的,他偷偷潛進焦金瀚的房間做什麼?
“嗯。”
楚夜霖鬆開了許心一,看著她額頭上的傷口,眼裡閃過一絲心疼。
他攬著她坐到沙發上,從兜裡掏出一隻藥瓶,幫她塗抹傷口。
男人粗糲的指腹輕觸到傷口,帶著一絲清涼,讓許心一忍不住輕顫了一下。
楚夜霖上的動作一頓,柔聲道:“很疼?忍一忍,馬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