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典魁還是第一次近距離接觸讀書人,擺手對楊修道:
“俺叫典傑!
你說的什麼字…俺沒有!
書吏是什麼東西,給人寫書的?
你說話也彆文縐縐的,俺聽不懂!”
楊修笑道:
“書吏是給人抄書的,軍師說什麼計策,我就寫出來。
跟兄台說的差不多。”
“啊,那也是識字的人。
俺娘說了,識字的都是大人物。
你這麼厲害,為甚跑到營中來住了?
還在俺身邊…”
“他們都說俺長得醜,還說俺臭!
你不嫌棄俺?”
楊修搖頭苦笑道:
“什麼大人物,我與兄台並無不同,隻是文武有彆罷了。
相貌乃是受之父母,我又豈能以貌取人?
至於壯士身上的味道…
洗洗不就好了?”
典魁聽聞楊修不嫌棄自己,心中挺高興,笑道:
“你這人還挺好,跟他們不一樣!”
“飯來了!”
夥食送到行營,屯長命人分發糧食,眾人不得哄搶。
發到最後,每個人領到一張發硬的大餅,還有一碗不知由何物熬出來的湯。
楊修看著手中的餅和湯,隻覺得這些東西難以下咽。
這是人吃的東西嗎?
想他楊修何時受過這等委屈?
楊修咬了一口大餅,頓時覺得此物乾澀無比,實在是太難吃了!
楊修咽不下去的食物,營中士卒們卻吃得很香。
尤其是典魁,狼吞虎咽的吃著大餅,不時喝上一口湯。
要不是知曉典魁在吃這種乾澀難咽之物,楊修還以為他在享受什麼珍饈美味呢。
“咕嚕咕嚕…”
楊修不想吃軍糧,可他的肚子卻叫了起來。
折騰了一夜,楊修也餓了。
餓了不吃東西就沒力氣,楊修忍著不適,掰下一塊餅小口吃起來。
吃完這一小塊之後,他就再也不想吃餅了。
典魁幾口把大餅吃完,意猶未儘地用袖子擦了擦嘴。
楊修見典魁吃餅吃得這麼香,索性將自己手中的餅也遞給了殿魁。
“給你。”
典魁極為驚訝,問道:
“你不吃?”
“我吃不進去…”
“你不吃糧,一會兒乾活有你受的。
罷了,俺正好還餓著,這餅俺就吃了。
一會兒有活俺幫你乾!”
殿魁也不跟楊修客氣,拿過楊修的餅就吃了個一乾二淨。
眾人吃過糧之後,屯長果然下令,讓行營中的士卒們出去修築防禦工事,出苦力。
楊修哪乾過這個,搬了幾條木樁之後,就把楊修累得氣喘籲籲。
可在什長和伍長的督促之下,楊修又不得不乾。
在楊修當主簿的時候,何曾把什長、伍長這些小人物放在眼中?
莫說是什長、伍長,就算是屯長,根本都入不了楊修的眼。
可現在楊修來到軍營的最底層,與最底層的士卒接觸之後才發現…
在底層士卒群體中,屯長就是天!
就連什長、伍長也能決定一個小卒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