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內的酒氣彌漫,辛辣刺鼻。
隨著時間的流逝,愈發濃鬱。
突然,“給包下酒菜怎麼啦?!你們有這麼多,就不能分點出來嗎?!”
王敦醉醺醺的怒吼穿透勁爆音樂,傳入程澤凱耳中。
他心裡咯噔一下,眉頭擰成了川字形。
人家欠你的啊!
李謙跟著沉聲道:“咱們現在是同伴,如果還分那麼清,那就請你們下車。”
緊接著,七嘴八舌的不滿一句接一句。
“也不多要,就一包肉而已,說認真的,到靜山市頂多兩天,全部人吃撐死都吃不完,那麼獨乾嘛!”
“做人彆太自私,我們又不是沒出力,油,電,不都是我們的。”
許弘文麵不改色:“你們從我的物資裡偷偷拿的鴨脖,雞爪,花生米,我都沒有計較,還有什麼不滿足?”
“是你的嗎?寫你名兒了嗎?”王敦強行狡辯:“我們拿的是我們自己的,不然你來查!”
他重重拍打桌子:“把鐵證給我擺在這兒!否則彆胡說八道!”
許弘文抬起胳膊撐住側臉,視線投向角落的箱子:“裡麵有48包鴨脖,37包雞爪,29袋花生米。”
王敦愣住了。
許弘文冷冷道:“現在數,少一包,我要你的命。”
王敦腿軟了一下,酒勁散了許多:“你…你說幾包就幾包了?想找個借口殺人搶車是不是!”
他環視一圈,在人數上有了底氣,大聲道:“我們不帶你們了,下車!”
秦可兒即刻高聲喊道:“澤凱!停車!讓他們滾下去!”
程澤凱手裡捏了把汗,瞄了眼閉目養神的齊緒。
他根本就不慌!
“那個…”程澤凱心亂如麻。
齊緒把頭靠在窗邊:“停車。”
程澤凱就路邊停下。
齊緒起身趴在椅背,看著李謙:“你說得對,我們是同伴,不該因為一點小事大打出手。”
“但你有一點說的不對,有限的物資還是分清點比較好,平均分。”
李謙心神一動,想到之前分肉時的憋屈,攥緊掌心。
可他生氣歸生氣,跟王敦和秦可兒好歹同窗三年,算是知根知底。
論信任,怎麼都輪不到倆陌生人。
何況這麼多物資,王敦再有私心都無所謂,根本吃不完!
李謙定下心,敞開車門:“彆浪費時間,我會分你們一些趕路用的物資。”
齊緒眉眼帶笑:“我會分你們一些物資,作為搭車的交換,三天後我們就走。”
“嗬,你有什麼資格分我們的東西。”王敦索性不裝了,挺起圓鼓肚子,狂傲囂張:“趕緊滾!彆叫我們費事兒‘請’你。”
“好。”齊緒舉起右臂擺擺手,笑道:“再見。”
李謙隨手拎起兩個包就要交給許弘文,脖頸一涼,重物應聲而落。
“不見。”許弘文抬腿把屍體踹到門外,揮刀捅進另一人胸口…
車頭,程澤凱聞到了血腥氣,抖動如篩糠。
王敦手忙腳亂的打開懸櫃翻找刀,剛握到手裡,紅刃從肥厚的背部刺出前胸。
咣當,刀具散落一地。
“澤凱救我!澤凱!”秦可兒被逼到角落,歇斯底裡。
程澤凱緊緊閉著眼,抖得更厲害了。
他救不了,他真的救不了。
“大哥,我可以跟你睡,你彆殺我,求求你…”
秦可兒雙手合十拚命搓動,眼裡全是哀求,涕淚橫流。
許弘文蹲下身,捏住對方嬌小的下巴,輕聲問:“兩袋紫米麵包,換兩塊肉,你覺得劃算嗎?”
秦可兒瘋狂搖頭。
“這不是知道麼。”
許弘文持刀的手一橫,毫不費力的拎起屍體丟出車外。
駕駛座上,程澤凱重重喘著粗氣。
不知不覺間,他滿頭大汗,上衣都被浸透了。
下一個會不會是他…
“可以開車了。”
耳邊響起低沉的嗓音。
程澤凱立刻踩下油門,全然不敢看後視鏡。
這時,旁邊座椅搭上一隻血淋淋的手。
許弘文從齊緒腳下的箱子裡拿出濕紙巾:“學會了嗎?”
齊緒:“沒,我可以試著開。”
“你可以不用試。”許弘文慢條斯理的擦拭指尖:“跟他們講那麼多廢話乾嘛,聽一肚子氣。”
齊緒環起雙臂:“我隻是想排除存在潛伏期的可能性,三天,三天以後再殺也不遲。”
許弘文一聽,心裡慌的一批,故作鎮定:“他們喝酒了,沒事。”
齊緒哼笑一聲:“有名權威老學者告訴我,所謂感染者實則是被寄生的人,蝸牛幼體會在第一時間入侵腦部。”
“酒水進的是胃,倘若他們是被剛剛寄生,還沒繁殖到胃裡呢,你能看出異常嗎?”
他轉頭凝視冒了汗的許弘文,陰惻惻笑道:“我要是你,一開始就分他們一袋肉,可惜晚”
‘晚’字說出口的瞬間,充滿鐵鏽味的紅濕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捅進嘴裡。
“嘔——”齊緒彎下腰,臉紅的幾乎滴出血,乾噦不止。
許弘文舒服了。
一想到自己掛了後,那人整合雙方物資過的有滋有味,嗬嗬,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死也得拉他墊背。
程澤凱臉色慘白,小聲安撫:“彆彆怕,我們基本不下車不然我現在吃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