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弘文:“那是因為還剩一塊餅乾。”
齊緒:“如果沒有餅乾,你剛也說了,會自殺。”
許弘文緘默不語,不再爭辯。
他的確下不去口。
齊緒倚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食人這種事,最起碼得再過一年半載才會發生,到那時,外頭幾乎找不到食物了,心智也磨練到位了,這才開始挑戰底線。”
“不過我們要相信國家,能在徹底失控前穩定局勢。”
齊緒在火車站見識過軍人的意誌,所以他堅信災難會結束的,隻是時間問題。
他繼續道:“而現在,人們隻會無所不用其極,看似可憐之人下刀最狠,骨瘦如柴的也能爆發出不遜於感染者的力氣,爭奪有限資源。”
“人人皆具九轉回旋腸,個個都有八麵玲瓏心。”
“我們現在就是香餑餑,有的是陰謀詭計、強取豪奪等著,得加固一下車了。”
許弘文一想到往後會遇見各種齊緒‘翻版’,頭疼得厲害。
他眺望遠方,萬籟俱寂,漆黑正被溫暖的橙色光芒所取代。
此刻早上5點多。
許弘文看向神情緩和下來的程澤凱:“從這條高速路往前走是哪?”
“古都,首陽城。”程澤凱艱難地說道:“是去靜山的反方向。”
可他實在不想回去了,他不想成為那不知所謂的東西的一份子。
“走吧,繞路。”許弘文毫無波瀾,隨即想起什麼:“你去休息,讓齊緒開。”
“我來吧。”程澤凱眼睛酸澀,從昨日清晨到現在都未曾合眼。
但他不敢睡,種種危險因素令他也難以睡安穩。
鑽進來的蝸牛,不會開車的人駕駛,或是不想讓他分享稀缺的食物,把他丟出去…
說到底,他們不過是陌生人,相識還不到30小時。
“去躺著吧,我會。”齊緒用力把幾乎要哭的程澤凱拖出駕駛位。
“真…真會?”程澤凱傻了。
“嗯。”齊緒笑道:“我開過車,都大差不差。”
“你會開車啊!”程澤凱不由得提高聲音。
他還以為是自己有用,所以才沒被殺。
“那、那你…”程澤凱很想問為什麼留他,極度想知道。
齊緒坐在座位操控方向盤,隻是說道:“我們車裡有,彆隨便要彆人東西。”
程澤凱愕然一愣,那分明是他對秦可兒說的話。
齊緒:“你不是不想要,不是不好意思,更不是什麼高素質涵養,而是知曉我們不是軟柿子,不敢要,比你同伴有眼力見。”
程澤凱紅了臉,不明白齊緒是真心誇讚還是反諷。
他順勢移到副駕駛,不願躺到離車頂最近的床上:“這就是你放過我的原因,有眼力見。”
“還有很多,比如懂得如何討好一個人,善於審時度勢,麵對誘惑能忍得住,女人除外。”
程澤凱笑了起來,連他給王敦戴環保帽的事都被看透了,在那人麵前沒有秘密。
他隨即打開天窗說亮話:“是,女人除外,難道你不覺得秦可兒很漂亮嗎?不喜歡?”
齊緒聳聳肩:“我喜歡漂亮、有能力、獨立的女人,能貼身保護我的生命安全,而不是一個吸我血的蛀蟲。”
程澤凱笑出聲來:“哥們,夢裡想想吧,同齡的基本都是小仙女,還保護你,你說的條件,年紀比你大一輪都不止。”
“有。”許弘文忽然開口:“我一個朋友便是,比秦可兒漂亮,叫月清,很聰慧。”
“月清?聽起來像禦姐啊。”程澤凱詫異的轉過頭:“那你不帶上?”
許弘文爬上床躺下:“她不跟我走。”
“謔。”程澤凱望著滿滿一車物資,悵然道:“她還真獨立…”
要是能巴結上這倆人,他當狗都願意,那個女人竟然不跟著。
又或許,如果真的跟了,她在對方心裡與他人也沒有區彆了。
程澤凱困意漸濃,靠著車窗緩緩閉上眼,心底的不安消散全無。
話以說開,他們是真的同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