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傳來瀕死的哀嚎,聲音直擊在場所有人的靈魂。
那正是陳大山的聲音。
也不知道他遭遇了什麼,半晌都沒有停下來,叫得毛骨悚然。
終於,有人在恐懼和物資誘惑的催動下,抄起手邊重物砸向另一人。
慢慢地,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動手。
每個人都狠辣決絕,不留一絲餘地。
齊緒拎起沉重的玻璃煙灰缸:“大姐,你說得對,牙尖嘴利是沒用,可我有底氣說,你有嗎?”
王桂花驚恐地睜大了眼睛,奮力掙紮。
奈何她的力氣完全不是一名成年男性的對手。
“嗚嗚”的聲音中充滿了乞求,還夾雜著含糊不清的道歉。
齊緒露出笑容:“晚啦。”
煙灰缸隨之落下,瞬間炸出一片血花。
大廳裡的慘叫聲越來越弱,逐漸消失。
經過一番廝殺之後,僅僅剩下了兩名陌生男人。
一個渾身是血,一個乾乾淨淨。
躲在窄縫中的乾淨男人抱著雙膝,輕聲問道:“你會履行承諾嗎?”
齊緒甩開麵目全非的屍體,有些無奈:“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
他攙起抖得跟雛鳥似的程澤凱,“來吧。”
“先彆走!”趙博翰從窄縫中鑽出。
他身穿深棕色的皮夾克,淺色牛仔褲,身形又瘦又長,像根筆直的棍子。
“跟我留在這兒,讓我弟去看看你說的是真是假,我們再做決定。”
對方隻有三個人,趙博翰之前觀察許久,已經確定了人數。
至於那所謂的滿滿一車物資,應該誇大其詞了。
但蚊子再小也是塊肉,說什麼都得拿到手。
眼前這兩個看起來都挺弱,他有自信可以1對2,也相信弟弟能夠按倒另一個。
大廳陷入了詭異的沉寂,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空氣中彌漫著看不見摸不著的火藥味,一觸即發。
程澤凱點了下齊緒的後腰,貼在耳畔低聲道:“小心。”
齊緒微微頷首,盯著戰力爆表的趙晨陽。
一身汽車維修廠的工作服,體型比他哥健壯許多,完完全全的肌肉男。
這一屋子人,他至少搞死了十來個。
另一個雖沒動手,但八成是在隱藏實力,想要扮豬吃虎。
隻不過,扮過頭了。
再膽小的人,遇到生死一線的時候也會拚命反擊。
他卻穩如老狗,全然沒有一絲懼意。
這倆人都是狠角色。
齊緒率先打破寧靜:“我跟你們掏心掏肺,你們也打算掏心掏肺是麼?”
趙博翰心中一凜,他怎會聽不出話裡的意思。
趙晨陽偷偷扯動大哥的衣角,用自以為很低的聲音說道:“哥,咋辦,被識破了,殺不殺。”
趙博翰望著齊緒上揚的諷笑,抬手掩住額頭,用力按平突突直跳的太陽穴,一字一頓。
“你、彆、說、話。”
“哦。”趙晨陽悻悻地摳著手指,不明白自己又犯了什麼事惹得對方不悅。
趙博翰湧出一股悶氣,說道:“隻要你是真的缺人手,我們也不會過河拆橋。”
“信不信由你。”齊緒不願在這種沒意義的事情上浪費時間與口水,推著程澤凱就走。
人的警惕心可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卸下的。
就像他現在也不信對方,尤其想殺人越貨這麼明顯了。
可求生總是要抱起團才能活得久。
孤掌難鳴,獨木難支。
外界,不遠處躺著幾具焦屍。
許弘文開著車倒了回來,嫻熟地來了個小漂移,剛好停在了齊緒麵前。
“你好像不驚訝的樣子。”
齊緒拉長腔“嗬嗬”兩聲,見程澤凱放好了黑水箱,對著猶豫不決的兄弟倆喊道:“坐不坐啊,一會兒天都黑了。”
趙博翰無意間瞄到那些焦屍,目光一凝,眼裡有著不易察覺的炙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