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看不慣齊緒的作風,有人跟他是一丘之貉,你不能把兩者強製性湊在一起管。”
“日子久了,隔閡隻會越來越大,積攢的不滿越來越深,總有一天會爆的。”
他舉起胳膊拎著古川轉了一圈,隨後握住對方的腕骨推出去,舒展片刻,伴隨音樂節奏回收。
“我幫齊緒處理這個隱患,他幫我建清河基地,互惠互利。”
古川聽到獨立的稱號,甩開李睿淵的手,“你想的可真美!”
這哪是去當統領啊,直接當國王了!
李睿淵聳了聳肩,翹著蘭花指捏起歐式小茶杯,抬眼盯著古川拖起長腔調。
“忘了我剛才說的?往長遠考慮,我是為曙光好。”
古川蹙起眉,長遠?
他靜下心,餘光瞄到存放子孫的鐵盒子,神情一動。
“不錯。”李睿淵察覺到對方悟了,頗為滿意:“打下咖喱國,也意味著齊緒的秘密瞞不住了。”
“固傘或許會派人來問問是否要為國做貢獻,畢竟人種不同,想要實驗,沒有什麼比國人更合適。”
“又或許保持沉默,隻因他們清楚曙光非齊緒不可。”
李睿淵勾起嘴角:“非齊緒不可啊,不就是擁兵自重的前兆嗎?”
他放下杯子,鬆弛地倚在列車操控台:“但我帶人獨立出去,情況就不同了。”
“固傘會認為我跟齊緒水火不容,實則也是如此。”
“再加上我與呂言謀的私怨,曙光、清河、碧霄,形成三方互相製衡且永遠不會融合的局麵,這才是固傘想看到的。”
古川抿住唇,板著一張臉坐在座椅上沉默不語。
李睿淵看穿古川的心思:“你不喜歡歸不喜歡,可要想活得久,必須遵守世界規則。”
“沒有翻天的本事,就得圓滑一些把自己搓成球,活用你的腦子,走一步看百步,蟄伏等待時機。”
“圓滑圓滑圓滑!”古川重重拍打桌子,忍不了了,他指向窗外密密麻麻的巨大蝸牛:“外麵都是蝸牛人,你們還有閒心玩官場!”
李睿淵被對方的吼聲震得有些不適,抬起食指按壓著耳朵,“小聲點,它們能聽見。”
“什,什麼?”古川愣住了,“你說誰能聽見?”
李睿淵笑道:“我問你,溝通最重要的是什麼?”
古川沒好氣地說:“講清楚話。”
“錯!”李睿淵斬釘截鐵:“是先確定對方能聽見!”
他慢悠悠地走到古川對麵落座:“空空空,如此單調的音節,蝸牛人總不能像聾啞人一般看口型推測出對方的意思吧。”
“至於新演化的耳朵…..”李睿淵想了想:“可能在呼吸孔的位置。”
他指了下留聲機:“拿黑膠唱片舉例,通過刻刀在母盤上刻出一圈圈的螺旋狀溝槽,溝槽的深淺和間距代表了聲音的頻率和振幅等信息,將唱針放上去便會播放出歌曲。”
“我認為蝸牛人的呼吸孔通道接收聲音時會形成螺旋狀‘溝槽’,再用體內的某個‘唱針’摸索,從而‘聽’到聲音。”
李睿淵兩手一攤,無奈道:“耳朵的位置隻是我的猜測,你們不給我逮蝸牛人,我沒法給準確的答案。”
古川眉頭緊鎖:“你怎麼不去逮。”
寄生者就罷了,神經病吧逮蝸牛人,活膩歪了。
李睿淵撇了下嘴:“那就隻能靠猜咯。”
“但它們能聽到是毋庸置疑的,聽得久了,或許還能聽懂人類的語言。”
他交叉雙手抵住下巴,目光如炬。
“你見過當初在碧霄引來災難的‘罐子’教授嗎?它可什麼都沒乾,隻是喊了幾嗓子。”
聞言,古川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他沒看見教授,隻聽到嘶吼了,接著便是吞噬一切的蝸牛人潮,他帶著許弘文趕上了車隊的最後一輛油車才逃離此地。
原來,蝸牛人能聽到,它們進化出了聽覺,能聽到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