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緒一拳捶倒企圖幫忙的壯漢,死死抓住林蒼擎繼續暴揍,“石,不懼風飛沙….”
林蒼擎仍然端著體麵,他眼眶濕潤,倔強的望著齊緒,渾身散發著一股清冷高傲的破碎感。
當齊緒唱到一生注定贏,風雲皆會平時,洶湧澎湃的鹽水仿若灰色巨蟒,從大門狂湧而入。
齊緒躲避不及,整個人瞬間被呲飛,在水幕中狼狽翻滾。
一群人開著救火消防車駛入大廳,三杆水槍齊齊噴發,強力的水壓裹挾著萬鈞之力,“快!救統領!”
呂言謀暗道不好,這踏馬比真子彈都嚇人!禁區還沒打下來齊緒可不能出事!
他艱難地邁入鹽水噴射範圍,眼都睜不開了,刺撓的厲害。
就在這時,水龍又多了幾條,它們仿佛長了眼睛,時不時絆他一下。
“啪!”呂言謀重心不穩摔在滑溜溜的瓷地板,耳邊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竊笑。
他隱忍不發,趁勢快速向前爬,“齊緒!”
而另一邊,古川被三個人團團圍住,高壓水槍筆直的照著腦門噴。
他深感窒息,臉頰生疼,嘴裡腥澀苦鹹,臉色越來越難看。
猛地,他爆發出強勁的力道橫掃鞭腿,銜接沙包大的鐵拳。
而後,他淩空飛踢踹倒呲呂言謀的親衛隊,終於,場麵安靜下來。
沒了渾濁的水流,呂言謀看清了眼前。
哪還有人!隻怕早趁亂跑了!
這時,有一人推了推倒地不起的同夥,詫異地試探鼻息,眉頭一橫,“死了!草!兄弟們,乾!”
話音剛落,場麵再次陷入混亂。
房車內。
“咣當!”
李睿淵和古靈同時看向濕漉漉的齊緒,驚得下意識抱在一起。
對方的眼珠子已經脫眶而出,半掉不掉。
鬆垮的臉皮宛如融化了一般,鼻孔嘴巴都滑到了脖子處。
每走一步,齊緒的身體就縮小一圈,合身的衣服變得格外大。
上衣成了裙子,褲子不知丟哪了。
他們頭皮發麻,尖叫哢在喉嚨眼兒,上不去下不來。
這在某種意義上也算是熟人恐懼症,換個陌生人也不會如此驚悚!
“彆過來,彆過來….”李睿淵抓了把鹽攥在掌心,給抓瞎的齊緒指明路,“左拐。”
直到齊緒跌跌撞撞地走進浴室,二人鬆了口氣。
李睿淵抬手抹掉額上的冷汗,唇色發白,微微顫抖著。
此刻,堅定許久的信念有了輕微裂痕。
他低頭看著白花花的鹽粒,眼神流露出複雜的情緒。
鹽,隨處可見的鹽,再生愈合皆被壓製,輕輕鬆鬆就可以殺死。
變異人真的強嗎?有研究的必要嗎?
李睿淵擦乾淨手,用掌心大力揉搓著臉龐,思緒雜亂如麻。
心裡好似有什麼東西消失了,道不明的空虛在胸腔蔓延,隻剩茫然與空洞。
他想了想,拿出營養品和衣服,“齊緒,我進來了。”說著推開廁所門。
在逼仄昏暗、僅有幾平米的狹小空間裡。
那人宛如一個矮矮的小老頭,脊背佝僂,雙膝屈起,雙臂無力地耷拉在身側。
他整個人頹廢地蜷縮著,蹲坐在滿是水漬的地板上,眼神黯然無光。
頭頂的花灑不知疲倦地噴灑著水流,打在他每一寸乾癟褶皺的皮膚,淡化遺留的高濃度鹽分。
很弱。李睿淵感覺自己可以隨意殺掉,什麼勁都不用使。
這比正兒八經的人好殺多了,隻要撒點鹽,就死了。
僅僅鹽而已。
現在,他想抽血也好,切高玩也好,手到擒來。
可李睿淵迷茫了,猶豫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