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拖著酸麻的腿慢步上前,試探性地問:“開局天崩?”
走丹霞地貌,隻不好正麵遇上了巨蝸。
“天崩。”齊緒“哢噠”擰開瓶蓋,仰頭往乾澀的喉嚨處灌起水,道:“沒有狗,沒有棍子,也沒有破碗,開局一隻食人豬,雪上加霜....”
“嘖,我都說了開玩笑的。”許弘文不滿地給了齊緒一拐子,奪過水,咕咕咚咚地順下口中積食。
不到五秒鐘的時間,一瓶500毫升的礦泉水被兩個250分完了。
呂言謀翻了個白眼,從包裡拿出燃燒瓶:“吃飽了就去撿些木頭。”
齊緒一抹嘴,從窗口一躍而下。
許弘文:“直升機裡有厚衣服沒。”
呂言謀望著許弘文的清涼打扮,簡簡單單體恤加外套,嗤鼻一哼:“沒有。光圖一時涼快,不考慮突發情況,活該凍你。”
許弘文一聲不吭,隻是望著齊緒離開的方向,不斷往嘴裡塞東西。
呂言謀:“你想等衣服烘乾了搶是吧。”
許弘文笑了,理直氣壯道:“什麼叫搶,寫你名兒了嗎?我拿的是我自己的衣服,你敢說尺碼不對?”
“喲嗬!”呂言謀被許弘文不要臉的勁驚呆了,決定給許弘文上一課。
他抖展外套,亮出繡在領口的大名,“看到沒,呂言謀仨字,我的。”
他跨步拿起背包,翻開內側露出名字,“看清楚,我的。”
而後,他脫掉鞋給許弘文看鞋墊,“也有名兒,我的。”
呂言謀甚至勾出四角褲衩的褲腰,指著那三個大字,“呂言謀,都是我的。”
許弘文嘴唇微張,半晌,他不自然地側過頭,“怎麼,意思是死了之後彆人好認屍是吧。”
“沒錯啊。”呂言謀承認的乾脆利落。
他磕出鞋裡的水,用力捏了兩把,“這是給家屬一個準確的答案,省得熬著日子苦等永遠回不來的人。”
“屍體就在擺在麵前,可缺乏明確的標識,家屬認不出來的例子比比皆是。”
呂言謀不免心生悵然,低聲道:“我雖然沒家人等了,但不想給國家添麻煩,驗屍查明身份耗時耗力,我多做一點,就能讓很多人輕鬆一些....”
他噤了聲,望著全然不在意的許弘文,那人握著一盒進口罐頭上看下看,琢磨著裡頭的東西,好像打從一開始就沒聽。
性格真惡劣啊....
可如此我行我素、看似沒有同情心的人,居然把前往固傘的車票讓給了一對母子,此善舉是大多數人都做不到的。
他受齊緒所托把李一童母子送回曙光總部,路上隨口聊了幾句,竟問出了如此令人瞠目結舌的往事,給他造成了不小的衝擊。
正因如此,呂言謀便不再就下毒一事報複,算是許弘文做了好事的回報。
呂言謀蹲在吃個沒夠的許弘文身側,叩擊進口罐頭,“這一小盒,三千多。”
“我沒錢。”許弘文低頭扒拉著彆的罐頭,努力辨彆看不懂的字母,“哪個是水果蔬菜的?”
呂言謀挑出兩個綠色罐頭:“我看你啊,當初是故意不去固傘,到了基地人家可不會讓你這麼吃。”
“你愛咋想咋想。”許弘文把沉甸甸的罐頭揣兜裡。
人在罐頭在,怎麼都丟不了。
呂言謀:“有個關於食物的最絕望的死法,你知道是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