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許弘文來到湖邊,裡麵泡著數不清的浮腫屍體,幾乎將整個湖麵都填滿了。
屍身像是被惡意吹起的氣球,皮膚呈現出一種令人膽寒的灰白,攀爬著暗紫色的淤血紋路。
嗡嗡——
武裝直升機懸在了他的頭頂,投下一大片陰影,繩索和軟梯都墜了下來。
許弘文挑選了一具擁有渾圓蝸牛殼的大號屍體,約莫五百公斤。
他望著驢子的直升機,此載重為三千公斤,隨即又選了一具。
“我說你們啊,真該學學怎麼開。”
呂言謀的聲音從敞開的艙門傳出,許弘文佯裝沒聽見。
他使用繩索米字型捆綁兩具屍體,扯著繩頭爬上軟梯係在機底部的武器掛架,進入機艙,“走。”
呂言謀操控飛機螺旋升天,飛往小鎮與圍牆持直線的線路,尋找隱藏的巨蝸。
僅片刻,二人同時發現目標。
巨蝸的身體縮在殼內,殼口朝天,露出兩隻巨大的腳底板。
腳掌的皮膚紋理縱橫交錯,裹挾著細密的沙土與石子。
呂言謀:“玉足。”
許弘文:“......”
他起身走到艙門,將視線投向水泥管般的呼吸孔,其處於殼口處,乳白色的肥肉一擴一縮,向外緩緩噴出惡臭的氣流。
呂言謀:“能堵上嗎?”
許弘文:“能。”
直升機即刻靠近巨蝸。
這會兒,呂言謀耳邊全是螺旋槳“嗡嗡嗡”的轉動聲,吵得人心焦,恨不得爬到飛機頂端把旋翼撇斷。
許弘文心知不能待得太久,抓緊時間爬下軟梯,用耳麥指揮呂言謀精準停在呼吸孔正上方。
他掐準孔洞擴展的時機,以最快的速度解開捆綁寄生者的活結。
隻聽“咚咚”兩聲悶響,縮在殼口的兩隻朝天大腳猛地蹬直,差點踹翻直升機。
淩厲的腥風刮得軟梯晃動不止,許弘文的腳滑了又滑,始終找不到穩定的一點。
他整個人搖搖欲墜,全憑兩隻手抓著梯子才不至於墜落。
呂言謀並不擔心許弘文,嫻熟地微調操縱杆,扶搖直上,“堅持不住就說話,我會找個地方讓你調整。”
“不必。”許弘文低頭向下看。
隻見巨蝸好像瘋了似的,努力抓撓著後背,呼吸孔倒是能摸到,可卡在孔裡的寄生者卻始終摳不出來。
這就像人類的鼻疙瘩,越挖越深。
再加上寄生者原本沉重滑膩的身體,很快就滑入指頭扣不到的地方。
巨蝸急得用力撕扯自己的肉、捶打厚實的殼,異常的狂暴狀態使體內的後代接連蘇醒。
“砰!”巨蝸轟然倒塌,緊接著,兩米蝸牛人破肉一湧而出,爭分奪秒將其瓜分殆儘。
呂言謀刻意下降直升機吸引注意,蝸牛人梯隨之疊起,他立馬飛往沙漠區,“梯子”如同長了腳般緊追不舍。
許弘文趁此丟了幾顆爆鹽炸彈、鋁熱劑手榴彈,“砰!”,“砰!”
湧動的蝸牛人數量肉眼可見少了五分之一。許弘文見“梯子”已經炸散,便不再浪費有限的武器。
待到達貧瘠之地,直升機消失在雲層中,折返處理第二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