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室。
許弘文低頭在雙臂的抓痕仔細塗抹碘伏,“不準跟張睿楠玩了聽到沒有,他不是個好東西。”
“張睿楠隻想讓我放鬆一下,沒壞心。”
許弘文眉頭一橫,憤然砸下手裡的棉簽,指尖點著齊緒胸口咄咄逼人。
“他叫你來這種不三不四的地方,學不三不四的東西,找不三不四的女人,這叫放鬆?”
許弘文不等齊緒開口,慍怒道:“這叫賭黃!你竟然覺得這是放鬆?!你簡直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說到最後,許弘文激動的傷口都崩開了,眼眸中的憤怒近乎化為實質性的小火苗。
齊緒攥住許弘文愈發用力的指尖,匪夷所思,無辜道:“我不吸煙不喝酒,就想玩個百家樂怎麼了?就看看荷官犯法嗎?至於咋咋呼呼的嗎?”
這些話無疑是火上澆油。
許弘文神色毫無征兆地驟然歸於平靜,不起一絲波瀾。
然而,在這看似靜謐的表象之下,卻猶如暴風雨即將來臨的天空,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沉悶氣息。
他輕輕點了下頭,“我怎麼說你都不聽是吧,好。”
突然,許弘文“啪”的一聲拽出腰間的皮帶,圈成一個半弧。
他盯著眼前史詩級加強版的‘許梓晨’,“我今天打不改你,以後跟你姓。”
皮帶陡然在半空之中迅猛劃過一道淩厲的弧線,呼嘯間甩出陣陣厲風。
齊緒見狀,心下大驚,出於本能地迅速出手牢牢抓住。
刹那間,掌心處一陣尖銳的麻意瞬間炸開,好似無數細密的針芒深深刺入,令他不禁微微皺眉。
好家夥,這小子真往死裡打啊,一點勁兒是沒留。
齊緒不給許弘文抽第二鞭的機會,使勁抓住‘凶器’,急聲道:“我根本不可能上癮!”
“賭徒好賭是因為在做一夜暴富的美夢,現在錢又沒用了!那就是個撲克牌遊戲!”
“荷官我也去看了!男的!男的!沒有黃!”
許弘文呆住了,仿若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紋絲不動。
他的臉色變幻莫測,眼眸裡滿是深深的思索,透著一絲迷茫。
越被禁止的事越有誘惑力,但倘若誘惑力不足,獲勝獎品不夠豐厚,那誰還會賭這‘改變命運’的機會.....
漸漸地,他的眼神中似有一絲認同的微光悄然閃過。
可這份認同剛一露頭,便觸動了心底那根名為“麵子”的敏感神經。
許弘文的表情陡然一變,擺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儘顯嚴厲與痛心,“反,反正就是不能玩,這是害人的東西,你不準玩。”
齊緒半合著眼皮,凝視許弘文快要撐不住的假象。
他鬆開早已失了力道的皮帶,也不想拆了許弘文給自己壘的台階。
“知道了,我不玩了。”
許弘文這才滿意地把七匹狼重新圍在腰上,嘴裡小聲念叨:“旁人跟你都是假玩,要麼算計,要麼想靠你得到一些東西,全跟利益掛鉤。”
“你以為張睿楠是想讓你放鬆?你想沒想過如果輸了該付出什麼?一個新手能玩過他們嗎?”
“說到底,就是要撬你的東西,占你便宜,你不給就是玩不起。”
“我不一樣,我不圖你什麼,咱是真兄弟,他們誰都害過你,我害....”
“我.....”許弘文逐漸抿住嘴,抬手默默地摳著唇瓣,“嗯.....”
他不自然地仰頭看天,然後低頭看地,再也吐不出一個字。
齊緒望著快要熟透了的許弘文,臉上那抹紅仿佛能掐出血來。
他不自覺地彎起嘴角,故意道:“怎麼不繼續說了?我聽著呢。”
“嗯.....我傷口好疼,去擦點藥,回來再聊。”許弘文推開齊緒,貼著牆跑了出去。
齊緒笑著走出門,迎麵撞見呂言謀抱著藤條編織的小菜籃坐在欄杆上。
“給你。”呂言謀把菜籃遞給齊緒,低聲道:“乾龍眼,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