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弘文的臉色一點點沉了下去,牙齒咬的咯嘣作響。
好好好,變本加厲,這跟真正的賭場有何區彆!
他腳下一拐,徑直走向分發籌碼的前台。
那裡站著兩名漂亮女人,其身後的木櫃格裡立著各種各樣的酒水,身前的櫃台中平鋪了幾排價值不菲的香煙,櫃台之上則擺放著精致的籌碼展示架。
展示架以水晶製成,麵額不一的籌碼整齊地陳列其中,在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誘人的光芒。
許弘文冷聲質問:“這些東西從哪來的。”
肯定不是碧霄的,否則早擺進來了。
女子莞爾一笑:“是我們李統領帶來的。先生,您需要籌碼嗎?除了黃金珠寶鑽石,其他賭什麼都可以哦~”
許弘文微微眯起眼:“比如?”
“油、礦、水、食物....”女子笑容甜美:“人也是可以呢。”
許弘文“嗯”了一聲,望向杵在門邊偷摸觀察賭場的齊緒,火氣噌噌噌地往上冒,“看夠了沒有!”
瞬時,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投了過去。
齊緒坦然麵對,老成道:“不錯,不錯。”
他身形一轉,疾步離開此處。
“誒彆走!”李睿淵立即起身追趕,“梭哈!”
他的目光有著異常的炙熱,亢奮至極。
成啦!成啦!
呂言謀冷哼一聲,隨手推遠代表‘原油’的籌碼,“我跟。”
他望著另一端擦汗的軍官,笑道:“王長官,我記得您掌握的鈦礦已經被開采的差不多了吧,夠不夠跟啊?”
“我....”王騰臉色難看。
呂言謀抿了口酒,沒有等最終結果,緩步朝齊緒離開的方向走去。
如今,他已決定要往上爬了,心態也隨之發生了轉變。
對於有用的人,他自會以禮相待。
然而無用的,即便對方身居高位、官職顯赫,他也不會給好臉色。
仔細想來,齊緒派人在固傘製造的爆炸不是挑釁,不是撬人,而是讓他看清現實。
固傘,國家最堅固的保護傘,一早便被無數隻蛀蟲占據,內部腐朽潰爛。
外表堅不可摧,實則不堪一擊,隨隨便便就能使其土崩瓦解。
狩獵場也是齊緒有意引他來查的,清除瘟疫源頭隻是個幌子。
對方心思縝密,極為狡黠,自始至終都未曾采用義正言辭的方式,向他數落國家存在的腐敗現象。
若如此行事,極易觸動他內心深處對於國家形象的固有認知與維護意識,從而導致他出於本能地想要扞衛這份“尊嚴”,與其針鋒相對,激烈辯駁對抗,致使雙方關係陷入僵局。
這般結果,不是齊緒想要的。
他以一種狂妄自大、旁敲側擊的手段暗示他,讓他不由自主地遵循著那人設定好的路線,一步一步做出選擇,還對其產生了不該有的敬佩心理。
對此,呂言謀隻覺自己好像被齊蜘蛛編織的溫柔大網牢牢束縛著。
更可笑的是,這一切都是他自願的,自願往裡鑽,自願往身上纏線,成為人家的‘儲備糧’。
他甚至已經想象到有朝一日,會鬼迷心竅的把所有資源、人力,包括他自己,拱手送給齊緒。
並且心甘情願。
這很可怕。
不能再這麼繼續下去了,他要從網裡跳出來。
呂言謀路過控製室時斜過視線,透過玻璃窗,望著海軍服外套的璀璨徽章,眼神晦暗不明。
權。他要自己拿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