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打在他蒼白的臉龐,墨鏡下滑落的水痕讓眾人分不清究竟是雨水,還是悔恨的淚水。
“我媽跟王文彥清清白白,可人隻相信自己看到的,彆人說什麼都是狡辯。”
“他們以為我聽不懂長生科技,我當初確實沒聽懂,但我有記憶。”
李睿淵緩緩站起身,抬起沾滿泥濘的手掌貼在小腹。
“這不是意外,是我故意中槍,我不想成為他‘重生’的殼。”
“他也意料之中的放棄了,徹底放棄,我的死活他無所謂,好像沒我這個兒子。”
李睿淵清楚自己的弱點,他很容易被當時的情緒帶著走,從而做出許多不理智的事。
同時,他很羨慕齊緒。
那人事事沉穩,這般遊刃有餘的行事風格與情緒掌控力,令他由衷欽佩與向往。
並抑製不住地想要毀掉對方。
尤其對方此刻嘴角掛著怪笑,看得人十分冒火。
李睿淵臉色鐵青,“我的事對你來說很有趣?”
齊緒不改笑意,緩步靠近李睿淵,低聲道:“我相信你是故意中槍。”
“能讓李儒有危機感的,除了你這個‘軀殼’的命,就是延續香火的小李。”
“你想以此來告訴他,‘你敢動我,我就搞殘自己,讓你什麼都得不到’。”
“你或許還幻想著他會施舍些父愛,緊張緊張你。”
“但你絕對沒想到小李直接沒了,你爹也果斷不要你了。”
李睿淵身形一僵,眼裡透著不可置信。
有讀心術?
齊緒:“那通電話也是你深思熟慮後的結果,你已經想好要爸爸還是媽媽了。”
“害你當窮酸土冒的母親不要也罷。”
“小孩的惡才是最純粹的,小孩才是真正的利己主義,他的小腦袋瓜裡沒有大人複雜的感情,不懂什麼才是真正的愛,隻關注物質。”
“長大了,就更明白物質的重要性,堅定當初的選擇沒有錯。”
“隨著你年齡漸長,對“壞母親”有了更深刻的理解,故而才會收集骸骨厚葬。”
齊緒盯著墨鏡下的陰冷視線,絲毫不懼。
“李公公,講實話不丟人,不可恥,換我我也會這麼選,所以彆演出一副悔不當初的自責模樣。”
“從小到大你選的都是父親,立場從未改過,假哭墳博同情就沒意思了。”
“我假哭墳?”李睿淵動作乾脆地將墨鏡推至頭頂,狹長雙眸不見一絲哭過的痕跡。
他被齊緒不留情麵的戳穿真相,也不隱瞞了,揚起聲音。
“昨兒哭一晚上的人是你!我替你背了鍋,你倒不承一點兒情!那就彆怪我不幫你!”
許弘文眼睛瞪得渾圓,扯住齊緒,“真是你哭的。”
他當齊緒為了給李睿淵留些顏麵才故意認下,想不到啊....
有意思。
齊緒麵不改色環視眾人:“哭很丟人嗎?各位誰沒哭過?”
他見古靈要張嘴,即刻捂住,“再說,小七不喜歡大海想回家,我睡著了他要哭鬨我有什麼辦法。”
“我還明確告訴你們,不止今天哭,明天,後天,大後天,夜夜哭,讓你們聽爽!聽個夠!”
說完,齊緒抬手遮擋雨水,鎮定自若地慢走幾步,突然雙腿猛地發力,快速跑進叢林深處。
身後頓時傳來哄堂大笑,尖銳刺耳。
齊緒表情逐漸猙獰。
次奧!
李睿淵哼笑著把墨鏡往下一撥拉,酷帥地提溜起醫藥箱。
他看哼哈二將、光之大古、氣運之驢都去追哭包齊了,自己則跟著軍官們前往小島的娛樂區域。
海上的雨來得快,去得也快,這會兒晴空萬裡,不見一片浮雲。
李睿淵輕輕抹掉臉上的雨水,彈指一揮。
小島是他的,島民也是他的。
哪個不長眼的敢殺他的人,倒要去會一會了!
.....
李睿淵清楚自己的弱點,他很容易被當時的情緒帶著走,從而做出許多不理智的事。
但他從未後悔過自己做出的選擇,坦然接受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