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磊不悅道:“沒出息,就是隻變異烏賊,看把你們嚇得。”
“咱見過的變異魚還少嗎?咱吃過的還少嗎?”
他大步走出房間,像是在自言自語,道:“這麼個炸法,肯定不會出大問題。”
“如果船真扛不住,那些大官早坐著什麼救生艇救生筏跑了,留咱們跟船當魚餌,還能讓你們看見咯?”
周磊快速跨下樓:“聽我的,咱也去甲板,看死他們,要走一起走。”
眾人的心漸漸穩了,緊跟在大哥屁股後。
.....
清晨的光線透過潔白雲層,照射在滿是青黑色惡臭黏液的甲板。
呂言謀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他死死盯著終於甩在遠方、被炸成一灘爛肉的變異烏賊,待徹底看不見了,這才鬆懈。
此刻,他隻覺渾身軟綿無力,雙腿如灌了鉛般沉重,可他還不能休息。
呂言謀望著眼前一片狼藉的甲板,深知要儘快清理乾淨,誰知道有沒有腐蝕性。
他握著一米二的舷牆,拖動沉重的身體去拿清潔工具。
就在他艱難前行之際,甲板卻像是突然變成了一塊光滑的冰麵,腳底猛地一滑,身體瞬間失去了平衡。
他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向前傾倒,盯著越來越近、仿佛蘊含著無數致死病毒的青黑色粘液,心裡揪了起來,眼中儘是慌亂。
呂言謀下意識揮舞雙臂,試圖抓住任何能夠穩住身體的東西。
同樣步履蹣跚的許弘文被逮了個正著。
一個瘋狂抓,一個拚命推,兩人扭扯了半天,接著,雙雙打了滑,身體同時傾向大海。
許弘文目光一冷,轉動重心極力麵朝海洋,伸手推向驢子。
力是相互的,這種情況下總要有一個人犧牲,首先排除自己。
但,他萬萬沒想到,老天這個狗賊往往不遂人願。
呂言謀一屁股滑坐在地,許弘文因慣性,又被驢子蹬直的腿一踹,身體騰空翻過了舷牆,垂直墜落。
耳旁風呼嘯,許弘文怔怔地看著碧藍如洗的天空,嘴巴微張。
草......
呂言謀傻了臉,連滾帶爬地直起身,他緊握舷牆,急忙探出上軀要抓,“手給我!”
這時餘光一晃。
一道黑影毫不猶豫地從甲板上跳了下去。
許弘文睜大了眼,絕望之色消散全無,瞳孔滿是倒映的白發。
那頭發絲在急速墜落中淩亂飛舞,逐漸露出熟悉的自信臉龐。
對方目光柔和,上揚的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
許弘文看呆了,不由得抬起胳膊,緊緊抓住了那人伸出的右手。
笑什麼...
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