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弘文踩在椅子上,把錄像機藏在兩米多高的書架頂端,“我想吃糯玉米,齊緒你吃什麼?”
“蛋黃南瓜。”齊緒低頭看著趴在自己腿上訛人的呂言謀,“廚房都有吧,是北方特產。”
呂言謀一聲不吭,眼淚還在無聲無息地流淌。
齊緒:“種子你也有吧,我用旱稻、水稻種子跟你換。”
呂言謀這才開口:“不換,氣死你。”
“可惜了。”齊緒麵露失望,自說自話:“我們那兒的農田很多,還想著幫你種上,等到了收獲的季節給你送過去。”
聞聲,呂言謀抬頭直勾勾地盯著齊緒。
全國糧食產量排名前五的城市,固傘占了三個。
而排行第二、第五的,便在齊緒的管轄範圍。
糧食雖然被蝸牛吃光,但土地還在。
而種子並非隨隨便便種某塊地裡就能生根發芽的,地跟地有很大差彆。
他們掌握的土地經曆了數千年精耕細作,早已形成了阡陌縱橫、溝渠交錯的成熟農耕區。
可以說,在那兒無意間掉顆種子,人不用管,自己就長成了。
待秋季到來,麥浪翻金,稻穗垂沉,一大批數量可觀的糧食迎來豐收。
那時,齊緒就是除固傘之外,成為穩穩抓住全國幸存者生死命脈的關鍵人物。
呂言謀深知自己的優勢已經沒了,他沒有水產資源,石油也不能吃。
如果無人要他的武器,固傘一時半會兒也拿不下來,整座基地的最終下場唯有餓死。
一邊是減肥吃的南瓜玉米、一邊是日常必需的米、麵,二者根本沒有可比性。
如今誰想降脂減肥,前者總歸不是主食,不頂飽。
齊緒這麼說,是在幫他。
南瓜玉米隻是個幌子,用來保護他的自尊,給足了顏麵。
對方的感情太過細膩,與其相處除了舒服,就是安心。
呂言謀大腦一片空白,讓他無暇思考對方又在憋什麼壞水。
他隻覺眼前的齊緒帥得離譜,帥到發光,眼鼻嘴完全長在了他的心坎裡。
呂言謀摸上齊緒的臉,側頭就要送上大嘴唇子。
齊緒抬手抵住近在咫尺的嘴,“好像有什麼東西糊了。”
許弘文瞥了眼,跳下椅子:“是驢子燒起來了。”
齊緒感到掌心突然濕漉漉的,連忙縮回胳膊,眉頭緊鎖。
“我這邊的田地空了很多,食物單一化,民眾營養跟不上,找不到其他種子,都叫固傘拿跑了,你換不換吧。”
看來以後對驢子不能再用這招了,得把話說清楚。
否則那人動不動就玩騷驢送懷,讓他很不舒服。
“哦這樣啊。”呂言謀好似意猶未儘般咂了下嘴,“換啊,我跟你換。”
他拿出手機給碧霄代管理發了條信息,“但我送不了,你派人去‘搶’吧。”
齊緒“嗯”了聲,從書架抽出《海底世界》躲著驢子坐。
許弘文將信息傳達給程澤凱,打開門。
隻見副船長迎麵走來,他額頭有幾道上了歲數的膚紋,形似“三”字。
許弘文目不斜視,故意撞著對方朝餐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