郵件收到後不久,晏茴又收到了何曾發來的短消息,大概意思是公司郵件走的是一個過場,去不去海市,她依舊有選擇權。
晏茴窩在酒店套房思考了一整天,最後乾脆利落地給何曾回了一個“去”字。
對於現在的晏茴來說,暫時離開莘城利遠大於弊,她如果錯失了這次機會,未必會有更好的出路。
決定去海市的第二日,晏茴退了酒店的套房,回方嶼舟的公寓取了自己的行李,找了個普通的旅館預定了半個月的房,打算過完年就去海市。
轉眼到了小年這日,城市裡年味漸濃,晏茴去超市買了些年貨,提著大大小小的禮盒倒了兩班地鐵,到了陶麗華樓下。
陶麗華住的是年輕時候單位分的房子,八十年代的筒子樓經過歲月的蹉跎早已斑駁不堪,留在這裡的大多是住了大半輩子的老街坊。
前兩年,陶麗華掏出全部家當幫兒子陶文斌買了套學區房,房子不大,陶麗華每月給他們供著房貸,也沒討著一間房,繼續苟在自己的老房子裡。
晏茴鮮少回來,幾乎每次回來,陶麗華都會拉著她吵一架,明明一切的生活支出都來自晏茴,卻是橫看豎看總瞧著她不順眼。
過些天要離開莘城,再回來不知道何時,晏茴尋思著臨走前來知會一聲,關係再怎麼不好,她身上始終流著陶麗華的血。
晏茴想不到的是,會在陶麗華樓下遇到許久未見的徐陵。
“你怎麼來我家?”
晏茴一問完又覺得哪裡不對。
和前幾次見到的西裝革履的他不同,徐陵今日穿著件黑色短款羽絨服,休閒褲,運動鞋,短短的黑發散落額頭,沁上了一層薄薄的汗珠。
徐陵見到晏茴也是一愣,想起什麼,忙把提在手裡的垃圾袋藏在了身後。
“我……我來看看阿姨。”
晏茴自然不信,“你能找到這裡,想必對我的家庭背景有所了解,應該知曉我和我媽關係不好。我不管你出於什麼目的接近她,好心提醒你一句,我的事她做不得主,你最好彆再白費力氣。”
一聽這話,徐陵臉色滯了片刻,忽而露出淡淡的笑意,“小茴,你對我真的挺狠。”
晏茴不置可否。
“小茴……你和陸呈澤他……你們現在分開了對不對?為什麼不願意給我一次機會呢?”
徐陵一瞬不瞬凝視著晏茴,試探著她的反應。
晏茴聽到他提及陸呈澤,沒來由的升起一股厭惡,她深吸一口氣,“我和陸呈澤的事無需知會旁人,倒是有一個問題,我想問問徐總你。”
徐陵心臟無端抖了一下,有一種不詳的預感順勢蔓延出來,抿了抿唇,“什麼問題?”
“為什麼……”晏茴用克製而黯啞的聲音問道,“為什麼一開始不告訴我你和陸呈澤的關係?”
有些事情注定是避無可避的,徐陵清楚,他若想繼續追求晏茴,就必須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一個可以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的理由。
“你會信嗎?”
晏茴一時啞然,竟不知怎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