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從唯聽他承認,正欲繼續說,胸前的涼意讓她清醒過來,動作一滯,低頭去看,整張臉唰地一下變得通紅。
她記得他剛剛回頭了!
他肯定看到了!
祝從唯腦子裡亂糟糟的,感覺自己進了烤爐裡,立刻去收攏外袍,偏偏左邊的衣擺被他壓住。
“你壓住我衣服了!“
溫呈禮聽出她聲音裡的氣惱,也不再去刺激,並未出聲,隻是稍稍移了位置,讓她拽走了外袍。
沉默怪異的氛圍彌漫在衣帽間裡。
兩個人站起來,祝從唯假裝鎮定,但臉上的熱意以及嫣紅根本褪不下去。
她徑直往外走。
?呈禮摩挲著手掌,捉住她的手腕,“你要去哪兒?”
祝從唯想要擺脫,“不要你管!”
溫呈禮知道她生氣,但他也不是故意看到的,眉心輕擰,“你這樣出去,彆人會以為我們吵架了。”
他停頓一秒,“你現在穿的衣服更不適合出去。”
溫園裡又不止女人,她即使穿著外袍,也根本不能出現在彆人的眼裡,萬一又出意外。
?呈禮不可能放任這樣的情況出現。
祝從唯見他又提起剛才的走光,耳垂紅得滴血,“我隻是要找?姨。”
“找她做什麼?”溫呈禮皺眉。
“......不關你事。”祝從唯才不能和他說。
她
抿著唇,那雙漂亮的眼瞪著他,隻是毫無殺傷力。
溫呈禮以為她還在不高興他剛才對她的唐突,是想找親近的人尋求安慰。
他低聲哄道:“我是看到了,但不是有意,你要是不高興,我也讓你看?”
祝從唯紅著臉,“這根本不是一回事。”
溫呈禮嗯了聲,語調慢條斯理:“總不能時間倒流,或者,你有本事把我眼睛挖了。”
“......“
祝從唯啞口無言。
任她怎麼想,他看到的都收不回去,相比較而言,他能提出賠償給她看,已是最好的道歉。
?呈禮看她環胸沉默,曼妙身姿都掩在寬鬆的外袍下,不免記起那外袍下被壓住的蝴蝶。
他嗓音一沉:“想好了嗎?過期不候。”
祝從唯指著第三排衣架,“那你穿那件。”
溫呈禮循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那套睡衣並沒有上衣,隻有外袍,他沉默了兩秒,她確實有報複他的意圖。
“好。”
可惜對他並無影響。
不過,能讓她消氣,也算有作用。
她也很好哄,不算不講道理,隻要相應地給出賠償,她一般都能接受禮尚往來。
溫呈禮很喜歡這種好解決的矛盾,如果她能因此而高興,那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他二十九年的人生裡,所擁有的一切除了家裡給的,自己所親手得到的,從來不是出賣色相。
和她的相處,已經讓他的原則扭轉。
溫呈禮隨手取下,側目看沒動的她,眉輕輕一挑,“你要親眼看我換麼?”
祝從唯反應過來,當即出了衣帽間,還把門“啪”地一聲關上。
祝從唯回到外間,坐在桌邊,猛猛喝了兩杯茶,隻覺得今天的一切都很荒謬。
她就不應該答應溫呈禮,在家裡試衣服,如果是去店裡,肯定不會發生這樣的情況。
祝從唯低頭,悄悄打開外袍。
怎麼看都走光得很徹底。
如果溫呈禮真的變成盲人…………………
祝從唯莫名其妙地聯想,他長得那麼好看,要是瞎了,倒是可以隨意做什麼。
等等,她在想什麼奇怪的東西,一定是昨天看的一篇眼盲小說影響了自己。
還沒等她譴責完自己的腦洞,衣帽間的門已開。
溫呈禮從裡走了出來。
祝從唯下意識地抬頭去看,愣在原地。
衣帽間背後燈光亮,男人穿了件寬鬆的睡褲,上麵是華麗的花紋,隨意地披著外袍。
外袍敞開,露出胸膛,腹肌也這麼毫無防備。
他走動間,外袍隨風而動,偶爾遮掩又散到
腰後。
祝從唯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麼慵懶,甚至是風流,因為平時與他相處多是優雅沉穩的西服。
太突然了。
她是故意選這件讓他穿的,但始料未及,他就真的一點也不遮掩就走到她麵前。
她摸過的腹肌,親眼見到,原來真的這麼好看。
比網上的男菩薩好看。
他的胸肌居然是這樣的,一點也不小,但也不至於大到驚人,還是粉色的……………
祝從唯張了張嘴,總覺得應該開口,但不知道說什麼。
溫呈禮甚至當著她的麵給自己倒了杯茶,抬眸看到她的視線依舊落在自己身上時,他的指腹在瓷杯上摩挲兩秒。
他吞下溫燙的茶水,喉結上下滾動。
女人驚豔的目光,是對男人最好的讚美。
他無端生出讓她不移眼的念頭。
祝從唯不明白他真就這麼自在,不過,他自己說的讓她看,她勢必要看回來。
他轉身,手撐在桌麵上,俯身道:“我應該沒穿錯。”
祝從唯覺得他這樣的姿勢很輕浮,因為外袍更鬆散,胸膛也離她更近,肌理線條近在咫尺。
太近了。
近到再低一點點就能吻上。
男人的荷爾蒙、嗓音,混著屋子裡的熏香,複雜又性感得要命,讓人頭暈目眩。
祝從唯下意識向後仰了仰,想要退離溫呈禮的氣息裹挾侵蝕的範圍。
“消氣了嗎?”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