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淩少。”
掛了電話,男人抽完了最後一口煙,將煙蒂杵在欄杆碾熄。
回到病房的時候,床上的人安靜地閉著眼睛。
聽到開門的聲音,她輕閉的長睫微微抖動。
沒睡。
淩澈走到旁邊,拉過椅子坐下。
喬如意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輸了液,小臉才恢複一點血色。
本來就瘦,這樣躺在床上薄薄的一片,看上去脆弱極了。
他其實一點都不想帶喬如意來醫院。
隻要看到她躺在這冷冰冰的病房裡,他就覺得心慌。
好像下一秒,她又會長睡不起不願意醒來。
淩澈幽深的眼眸看了她許久,對方始終閉著眼睛,也沒有開口的打算。
放在床邊的手白皙纖細,手背掛著吊瓶。
淩澈拉過她的手放在掌心,溫熱的手掌捂著她冰涼的手。
開口時嗓音有些沙啞,“為什麼不待在禦景灣,為什麼出門不開車?”
如果乖乖待在禦景灣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如果開了車出門,他就能第一時間找到她。
淩澈以為她不會開口,卻看見床上的人動了動唇。
喬如意始終閉著眼,張了張嘴,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房子是你的車子也是你的。”
她什麼都沒有。
又在說賭氣的話。
淩澈溫柔地摩挲著她的手背,“我的就是你的,我所有的錢所有的財產,你想怎麼花就怎麼花。”
他低頭親吻她的手背,“怎麼用可以,隻要你開心。”
喬如意始終沒有睜眼,鼻頭輕輕抖動,一行清淚從眼角滑落,鑽進了枕頭裡。
如果這句話放在以前,她想她是會很開心的。
她會覺得淩澈真的很寵她。
可是現在,此時此刻,經過這些天這些事,他說的這句話,已經激不起她心中的半分漣漪。
“如果”她剛想開口,聲音哽咽得不像話。
她努力壓著自己的情緒,才勉強繼續說,“如果早知道我跟你的婚姻會讓我變得一點都不像我自己”
又是一行淚滑落。
“我寧願沒有答應和你的那場聯姻。”
她以為這場豪門聯姻,她失去的隻是自由,
沒想到,她失去的是這顆心和原本無比堅強的自己。
她的話一字一句落在淩澈心裡,刀紮一般的疼。
他一點都不想聽喬如意說這種話。
這句話比“離婚”那兩個字還難聽。
如果說離婚是一段感情的結束,那喬如意這句話,就是在否定跟他在一起所有。
他喉結上下滾動一瞬,俯身貼上她乾涸的唇,試圖堵住她接下來更難以讓人接受的話。
身下的人反倒沒有掙紮,任憑他親吻著。
那雙薄唇在她唇上輾轉幾下,落在她嘴角。
他啞著嗓子問她,“喬如意,你要什麼,你告訴我,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隻要她說,隻要她想要。
那雙蒼白的薄唇扯起一個無力的笑容。
淩澈聽見她的聲音落在他耳邊。
“我什麼都不想要了。”
包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