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看向對麵的人,“你要我簽離婚協議?”
喬如意平靜地點了點頭,始終保持著微笑,“淩總,不是我的我不會要,你放心,這個離婚協議對你沒有任何損失。”
她又補充,“你看看,有什麼需要修改的。”
她公事公辦的態度讓淩澈很是惱火。
他隨手翻了一下麵前的幾張紙,上麵仔仔細細地列下了他們各自名下的所有財產,足足十幾頁。關於他的東西她全都沒要,分得清清楚楚。
感情她這兩天不是去散心了,是去準備這破玩意兒了。
他抬眼看向她含笑的雙眼,咬牙問,“就非要跟我離婚?非要鬨到這一步?”
喬如意不急不慢地點頭,笑著吐出兩個字,“非要。”
淩澈胸腔劇烈起伏著,怒火幾乎迸發而出。
他抬手就將手裡的離婚協議撕了個粉碎,狠狠地砸在桌上。
“喬如意,罵也罵了,吵也吵了,氣也出了,點到為止行不行!”
“不行。”喬如意目色冷清看向他,“淩澈,人總要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我該承受的已經承受了,你欺我瞞我怎麼點到為止?”她晃著紅酒杯,笑道,“簽了這個離婚協議,把離婚辦了,從今以後你我各走各的路,互不相乾。”
她把話說得決絕,迫不及待地想跟他劃清界限。
淩澈氣笑了,上前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冷冽的眼神逼視她的雙眼,“喬如意,說不愛就不愛了,說離婚就離婚,婚姻對你來說是什麼,兒戲嗎?”
“那婚姻對你來說是什麼?”喬如意嘲諷地笑,“是欺騙,是玩弄?”
她的紅唇一張一合,說著沒有溫度的話。
掐著她下巴的力度不由得加重了一些,足以感受到他此刻的憤怒。
喬如意卻沒有吭聲,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淩澈壓製著自己的怒火,一字一句道,“我說過,我從來沒有玩弄過你的感情!”
喬如意嗤笑,“都到這份上了,你怎麼好意思講這些話的?”
“淩澈。”她好言好語地說,“我們的婚姻本來就開始於一場沒有感情的聯姻,現在結束大家好聚好散,不好嗎?”
“不好!”淩澈冷聲否決,“你死了這條心吧喬如意,我不會簽字的。”
“好,沒關係。”
喬如意掙開他站起來,無所謂地聳聳肩,“這個協議書我可以打印很多,你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簽。”
“這樣糾纏對誰都不好,給你的白小姐一個名分吧,她陪了你四年挺不容易的。”她輕輕笑道,“如果你執意不想離婚,那我們就耗著吧。”
喬如意說完轉身上了樓。
剛到二樓,就聽見樓下傳來拳頭砸在餐桌的悶響聲。
喬如意心底哂笑一聲,疼不死他!
......
晚上十點,客廳裡沒有開燈,隻傳來酒瓶碰撞酒杯的聲音。
一道猩紅的火光忽明忽暗。
透過窗外灑進來的月光,依稀可以看見沙發上的男人深邃的五官,線條流暢,隨著唇邊酒杯入口的吞咽,明顯的喉結上下滑動。
指尖的香煙煙霧繚繞,煙盒裡的煙抽了一半。
茶幾上的洋酒也空了幾瓶。
四周都是濃烈的煙氣和酒氣。
男人仰靠在沙發上,輕輕閉目,胸腔煩悶無比。
他怎麼都想不明白,他和喬如意怎麼走到了這一步。
明明一切都好好的,都在往最好的方向發展。
他甚至連在哪給她補辦個婚禮,在哪度蜜月都想好了。
她卻決然地要跟他離婚。
許久,他睜開眼。
黑暗中,雙眼深不見底。
隨著最後一杯酒入喉,將雕花玻璃杯放在茶幾,撚熄了指尖的煙頭,他起身站起來往樓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