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笑,從地上站起來,“你以為你站在光亮裡,你就乾淨了嗎?”
“我從來沒說過我是好人。”淩澈輕嗤一聲,“但我也不會跟你一樣,永遠待在無儘的深淵裡。”
公寓裡,亮著暖黃色的燈。
喬如意洗完了澡,坐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擦著未乾的頭發。
腦子裡滿是漫天煙火下,男人那張紅了雙眼的臉。
幾天不見,她也發現了男人的不同。
看著憔悴了一點,燈火下眼底的烏青讓她一眼就注意到。
那雙傲視一切的雙眼,看上去也柔和了許多,甚至有些黯淡。
喬如意坐在沙發上長歎了一口氣。
她有什麼好心疼的。
轉頭看向窗外的黑夜,第一眼卻是看見了玻璃窗裡自己的眼睛。
那雙眼透亮好看,眼睛很大,雙眼皮的褶皺很深。
眼底卻失了很多光亮和色彩。
她好像,真的不知道怎麼才能開心起來。
不可否認,淩澈的出現,讓她歸於平靜的心又泛起了漣漪。
也許是恨,也許是責怪,也許是不甘。
總而言之,他的出現打亂了她的平靜。
都說時間是解藥可以治愈一切,喬如意不知道自己需要多久的時間,才能徹底把淩澈當成一個陌生人,一個再次見麵也不會愛不會恨甚至不會因為他一個眼神就胡思亂想的陌生人。
她準備起身去吹完頭發睡覺,門口忽然響起腳步聲。
這個公寓是喬如意租的,一室一廳,租了一個月。
房子麵積不小,光線不錯,格局也還可以,就是隔音不太好,門口的走動聲音屋內能清晰的聽見。
就像此刻,門口的腳步聲似乎在躊躇著。
喬如意想起可能是隔壁的日國女孩又來借水。
她的隔壁住著一個二十出頭的日國女孩,叫鬆子,是來旅遊的。
昨天晚上很羞澀地敲響了她的房門,說自己家停水了,想來借點水。
她想著是不是今天又來借水但是不好意思敲門,她便起身去開了門。
門剛打開,她還沒有開口,就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清冽氣息,伴隨著淡淡的薄荷味。
她猛地一怔,對上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
男人手裡掐著煙,站在走廊裡也正看著她,似乎沒有料到她會開門。
喬如意二話沒說下意識就關上了門,扇起一陣風,散開了男人手裡的煙霧。
淩澈勾了勾笑,沒有敲門。
他原本就隻打算待在門口,確定她的安全就夠了。
能看見她開門見她一麵,已經是意料之外的驚喜。
屋內,喬如意靠門而站。
剛準備當做什麼都沒看見回房間,腦海裡忽然閃過男人身上的穿著——原先那件黑色的大衣不見了,隻穿了一件同色的襯衫。
這棟公寓沒有暖氣,室內有空調所以不覺得冷,但是走廊就不一定了。
喬如意心裡想著凍死他活該,但手卻不聽使喚地再次打開了門。
第二次開門對男人來說是驚喜外的驚喜。
他看向門口鑽出的半個身子,深邃的眼眸裡是止不住的笑意。
掐熄了手裡的煙,他笑問,“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