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刻薑西雖然氣得拿眼瞪著我大閨女,但我看得出來,薑西也已經很心疼她了,但薑西還咬牙忍著,結果就在我們雙方勢均力敵、棋逢對手的僵持狀態之下,薑西的媽媽先受不了了,從另一個房間跑過來,一邊來一邊罵。
“你們這些癟犢子,這還沒過百天的孩子,你們怎麼能讓她這麼哭呢?我這剛睡一會兒覺,迷迷糊糊地起不來,你們就這麼虐待我大外孫女了,嗚……”。
得!這會兒,薑西媽媽也大顆眼淚大顆眼淚地往下掉。
這一老一小的,弄得我跟薑西對視了一眼,彼此臉上都是一副犯了錯的愧疚感。
而我大閨女呢,在她姥姥把她抱起來的那一瞬間,哭聲就降低了幾個分貝,但是還沒有停止。
她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一會兒看看薑西,一會兒又看看我,嘴巴扁得跟個瓢似的,發出那種“嗚……嗚……”,沙啞得讓人覺得特彆特彆可憐的聲音。
我的心啊,都快碎成八瓣了,剛想走向她,去抱抱她,結果薑西還是一把拉住了我說,“彆理她,我現在煩她!什麼破孩子!咳!”薑西說完,還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她媽媽馬上憤怒地說,“你們才是破媽媽,破爸爸呢!我早前就跟你們說過,人家玩兒的好好的時候,你們不要去抱她,結果你們偏要抱,抱吧,抱成習慣了,你們以為你們想抱就抱,不想抱就可以不抱了?把人家當成玩具啊?門兒都沒有,她是有想法,有性格的人……”。
我們被薑西媽媽數落得一聲也不吭,感覺有點沒臉吭聲,因為她好像沒說錯什麼,我們剛開始就是把我大閨女當成玩具來玩兒的,但是現在感覺好像是捅了馬蜂窩。
薑西媽媽又麵對著孩子說,“我們還不想理你們呢,都是些癟犢子,我們這麼小,你們就欺負我們,哼!以後長大了恨他們,不要孝順他們啊!”
也不知道孩子是真聽懂了還是怎麼了,竟然還發出一聲類似,“嗯!”的聲音。
我,“……”。
薑西,“……”。
所以說,這場兩廂之剛,以孩子勝利為終結。
但這一天大概是因為她哭的實在太累了,薑西媽媽抱了她一會兒,她就睡著了,然後一覺睡到大天亮,不但解放了我和薑西,把她白天、黑夜睡顛倒的毛病也改過來了。
哈哈,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啊,所以說,剛一下還是有好處的。
孩子很快滿月了,身邊的朋友都來祝福,金丹帶了禮物和男朋友一起來的,像金丹那種富二代,身邊從來就不缺男朋友,而金丹在說了一些祝福的話之後,還透露給薑西了一個消息,說楊琳給人當小三了。
薑西當時隻是微笑著,沒有搭這個茬,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後,我看到她在給人發信息。
我問她,“你給誰發信息呢?”
她說,“給楊琳。”
我說,“你不會是想勸她彆當小三吧?”
薑西想了想說,“我想試試!”
我又問,“你覺得會有用嗎?”
薑西這次若有所思地想了半天才開口,“我不知道,但我就是不想看著認識這麼多年的同學,挺漂亮的一個姑娘,乾什麼不好?非要去給人當小三兒呢?”
薑西做事一項有她的道理,既然她說想試試,我就支持她,我也覺得一個好好的女孩子,真沒必要非得去當小三。
那天下午,楊琳真的被薑西給邀請來了。
一進門,楊琳看到孩子,便滿眼羨慕地說,“哎呀,好可愛呀,真是羨慕、嫉妒、恨呀,我也好想生這麼一個小寶貝玩兒玩兒。”
她一邊說,一邊伸手摸我閨女的臉蛋,她手上染著豆蔻又尖又長的指甲,一碰上我閨女的臉,我就心驚肉跳地擔心她的指甲劃傷我閨女嫩嫩的皮膚。
我立刻走上前去把孩子抱起來說,“你們聊,我帶她去另一個房間玩,不打擾你們。”
楊琳看著我的背影“滋滋”地咂嘴,“天哪,這是怕我給碰壞了啊,你家小孩兒紙糊的啊?”
薑西笑著沒吭聲,我也裝聽不見。不管是不是紙糊的,反正就是不給你碰。
說實話,看薑西那永遠都是修剪得乾乾淨淨的,什麼都不染的指甲看慣了,猛然間看那種染過、修過又做過的尖尖的大長指甲,真是不習慣,一點也不覺得好看。
我在另一個房間帶孩子玩遊戲,隱隱約約聽見她們在屋裡嘀嘀咕咕。
我以為薑西會從道德的角度去勸解楊琳,沒想到並不是。
薑西說,“我聽說你又找了個新男朋友?”。
楊琳頓了一下說,“啊!是啊!金丹跟你說的吧?”
“是的!”
“有次在街上遇到了金丹和她朋友,然後她的那個朋友認識我男朋友,我想金丹肯定也跟你說了,我男朋友有老婆、孩子是吧?所以你今天專門叫我來,是打算站在道德製高點上,給我上一堂道德理論課嗎?
還沒等薑西說什麼,楊琳就已經開始敏感地攻擊薑西了。
薑西沒有太大的反應,而是耐心地說,“你是我同學,我為什麼不能關心你一下呢?我還記得上學的時候,我們倆聊的話題最多了。”
楊林的臉色冷著說,“雖然我們倆聊的話題最多,但我們的關係並沒有多好,因為我們不是一路人,你每天把自己整的跟個勵誌標杆兒是的,還自尊、自強,不占人一分便宜,當然,你也不吃一分虧,這跟我們不一樣,我們都是自私、自利的黑心鬼,我們隻要自己幸福就行,沒那麼多美國時間去關心有沒有對不起彆人?
“楊琳!”薑西的聲音突然變得深切了很多,“你這些年覺得自己過得幸福嗎?我雖然沒有你錢多,沒有你買過的奢侈品多,但是我覺得我是幸福的。”
薑西一說這話,楊琳立刻翻臉了,“薑西,你把我找來就是為了在我麵前顯擺的嗎?沒錯,你現在老公、孩子都有了,老公對你好,孩子也可愛,你覺得你幸福了,你就想來踩死我嗎?
她一說這話,薑西也有點不高興了,“我這怎麼能說是想踩你呢,我是想告訴你,如果你願意接受我這樣的幸福,你也可以。”
楊琳的聲音突然拔高了幾度,“我不願意,我告訴你薑西,我就是那種寧願坐在寶馬裡哭,也不要坐在自行車後麵笑的女人,更何況坐在寶馬裡的女人,並不一定都要哭,笑得也不少。”
薑西歎了口氣,繼續耐心地說,“楊琳,我不知道坐在寶馬裡的那些女人有多少是哭的,有多少是笑的,我也不關心,但是我想告訴你,你做了人家的小三,你的日子一定哭比笑多。”
楊琳不以為然,“那可不一定!我不缺錢就開心。”
“但你得不到完整的愛!”
楊琳突然一怔,無話可說了。
薑西繼續說,“第一,且不說這個已婚男人他會不會跟自己的妻子離婚娶你?就單說他背著他的妻子跟你在一起,這一點就可以證明,這個男人的人品不好,至少他不是一個對女人會負責任的男人,那麼你又哪來的信心,他會對你負責任呢?”
“他說他愛得是我,已經不愛他老婆了。”楊琳的語氣中帶著不服氣的勁兒。
薑西依然沒接她的話茬,我覺得如果薑西接她的話茬,可能兩人會吵起來。
薑西從關心她的角度,順著自己的思路給她分析,“第二,我還聽說他有一個十四、五歲的兒子,十四、五歲正是青春叛逆期,也許他現在還不能把你怎麼樣?如果他到十七、八歲以後,他恨你的話,什麼事都能對你做的出來,你受苦的日子,那就是‘老鼠拉木鍁,大頭在後頭’,還有他的妻子,如果知道了你的存在,她會放過你嗎?”
這番話就算我聽了都有所觸動,可楊琳似乎並沒有聽到心裡去。
她反而一臉怒氣的掐著腰對薑西說,“薑西,你說這些話就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你運氣好,遇到了一個單身好青年,聽說他脾氣超好,依著你,順著你,你過上了幸福、美好的生活,而我現在找個男朋友,你還想插手一下,你以為你是誰啊?你能找個好老公,隻是因為你運氣好而已,不要以為你比我強多少。”
薑西被她堵得噎了一下,繼而她那個火爆脾氣也被刺激了出來,我從門縫看到她站起身,也叉著腰對楊林大聲吼。
“我怎麼能是因為運氣好呢?你們看到我老公現在表現這麼好,那是因為你們沒看到,我在他身上花了多少心思,付出了多少心血,除了我對他的好,我又給他苦口婆心講了多少道理,光是那大耳刮子,“啪啪!”的,我跟你說,扇的我手都疼……”。
我一聽這話,怎麼有點走板啊,趕緊抱著孩子闖進了屋裡,“老婆,老婆,寶貝兒想你了。”
我把孩子往她懷裡一放,繼而靠近她的耳朵小聲說,“老婆老婆!那段就不用說了吧?”
薑西看了我一眼,眨了眨眼睛小聲跟我說,“不好意思,一激動說吐露嘴了。”
隻是楊琳半天才緩過勁兒來說,“呀嘿,這麼說你老公也不是本來就好啊,是你‘調教’的好呀?”
薑西得意地說,“那當然了,這世上本沒有完美的男人,但任何一個男人都有成為好男人的基礎,就看女人如何帶領、引導和‘調教’?”
我身為男人,我在旁邊聽得好尷尬,不是勸她不要當小三嘛,怎麼說到“調教”男人上了?
我正納悶的時候,薑西又把話題轉過來了。
“身為你的同學,就算我跟你沒有多鐵,但是我希望你能找個正經的男人,希望你能用你的能力和付出,把他引導成一個好男人,留在你的身邊,隻有那樣,你才能真的‘種’幸福得幸福。”
楊琳聽著薑西的話,眨巴了幾下眼睛,似乎態度已經沒有剛才那麼強硬了,開始猶豫了。
薑西接著說,“楊琳,你以前找個孤寡老頭兒也好,找什麼人我都沒有多說過話,因為我覺得隻要是你情我願的,就沒什麼好說的,自己覺得開心就好,但是你現在找的是一個有老婆、孩子的男人,你會傷害到很多人,同時也會有很多人想要來傷害你,你一輩子都得背上破壞人家家庭的小三的罵名,萬一在大街上被原配碰上了,你就是過街的老鼠,人人都可以喊打,電視新聞上的這種事,報道得還少嗎?想象一下,那個被人剝光了,渾身被打得遍體鱗傷,還要被大家拍成視頻發到網上的就是你,你會是什麼感受?”
楊琳眨了眨眼睛,臉色有點發青,大概是真的聯想了一下小三的惡果。
薑西繼續苦口婆心,“楊琳,人生就那麼短暫的幾十年,何必乾這種毀自己的事呢?天下又不是隻剩下那一個男人了,愛情應該是美好的,不應該一開始就續贅著那些令人厭惡的隱患,像定時炸彈一樣,隨時可能被引爆,將自己最陰暗、醜陋的一麵展現在光明這下供大家謾罵、羞辱,甚至嚴重的還會出人命案子。”
這些話,令楊琳沉思了好一會兒。
在她沉思的過程中,我也在想,薑西說得這些,聽起來有些玄玄乎乎的,卻又是血淋淋的現實。
楊琳突然抬頭問薑西,“如果你以後對你的老公不滿意了,你會跟他離婚嗎?”
沒人知道楊琳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問題,但我見薑西一點都沒有猶豫地回答。
“隻要沒有原則性的問題,中年女人選擇離婚是最犯傻的行為,因為她用了整個青春為之付出和‘調教’的男人,可能就差一點點,這個男人就變成好男人了,舉個例子,如果說一個好男人打八十五分的話,那一個女人可能把這個男人已經‘調教’成八十分了,就差五分這個女人堅持不下去了,然後選擇離婚了,那就等於把自己辛苦半生‘調教’的男人送給了彆的女人,彆人的女人再稍微‘調教’一下,那五分就有了,憑啥讓彆的女人撿那麼大的一個便宜啊?自己虧不虧啊?所以,但凡有點智慧的女人,都不會選擇輕易離婚。”
薑西的這番言論,我還真是第一次聽到,容我消化一會兒。
顯然楊琳也是需要時間接受的,一直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