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11600字(求正版訂閱,請直接點開訂閱,不搞那啥了)(1 / 2)

流金時代 坤華 21251 字 11個月前

() 醫生見薑西一直不吭聲,想了想,便又說,“倒還有一個飲鴆止渴的方法,就是按照現在的藥量加大一些計量,或許……還能減輕一下她的痛苦,但是沒有治療作用,你明白嗎?”

薑西眼淚含在眼圈裡點頭,我明白。

這個時候,躺在移動床上被輸上液了的薑西媽媽,被護士推到門口,喊家屬。

在床上坐著大喘氣,還不時咳嗽的薑西媽媽開口說,“就讓醫生給我加大藥量吧,咳咳咳……”。

薑西馬上走出去,拉住她媽媽的手,哽咽地說,“媽,我們現在手上有錢,你要不要考慮做手術?手術百分之七十的成功率,所以,這個主意,我不能替你拿,你得自己決定。”

薑西媽媽喘著粗氣似乎猶豫了一下,過了大概一分鐘,她說,“暫時我還能挺著,我想再挺一挺,實在熬不住了,我再跟你說,咳咳咳,先讓醫生給我調調藥……”。

這一次,薑西媽媽沒有堅決說不做手術,我猜,她其實內心也是想做手術的,但是也怕人財兩空。

“好!”薑西答應一聲,轉身進屋裡讓醫生給藥劑加量。

這樣,薑西媽媽又住了七天院,七天之後,病情基本穩定住了,但是整體感覺人的精神狀態都不太好,明明隻有五十多歲的年紀,看起來言行舉止還沒有七十歲健康的老太太精神,有種風中之燭的感覺了。

這七天都是薑西在醫院陪著她的,我每天接送江東西去幼兒園,薑西偶爾回家換洗。

出院的時候,我抱著江東西來接她們。

臨走時,醫生又對薑西說,“她的狀態隻能是這樣了,沒辦法調的更好了,現在如果不做手術,就隻能熬日子,能熬多少天,誰也不知道。”

薑西點了點頭,然後我們一家四口就回家了。

回到家之後,薑西媽媽就躺在床上休息,看起來就像大病初愈,倒是不怎麼咳嗽了,也沒有特彆喘了。

薑西趕緊去廚房做飯,熬了白米粥,吵了兩個素菜,還煮了土豆和茄子,那是薑西媽媽最喜歡吃的。

吃飯的時候,大家都沒有說話,平時活潑的薑西似乎憋住了,就連江東西都好像看出了氣氛的不對勁兒,平時吃飯各種磨人,今天乖乖地吃飽去玩兒了。

薑西媽媽勉強吃了一點飯菜之後,便去床上跟江東西玩兒。

她伸手把江東西摟在懷裡,一會兒摸摸江東西的小手,一會兒摸摸江東西的後腦勺,一會兒又親親江東西的臉蛋、額頭,那份舐犢之情無以言表,難舍難離。

“我啊!活到這麼大歲數也知足了,我跟著你們也過了幾天好日子,我唯一舍不得的……就是我大外孫女,我要是走了,我就再也看不見我這麼招人稀罕的大外孫女了,要是沒有我了,你們都忙的時候,誰陪她玩兒,她肯定會悶壞了,小孩子不能悶啊!小孩子都怕寂寞,一寂寞,小孩子就不快樂了,影響她心理健康啊!”

她媽媽說著,眼淚流了下來。

薑西扭頭不看她媽媽,在她媽媽看不見的角度,薑西一瞬間淚流滿麵,但她做著深呼吸,憋著來自心底的那股悲傷地衝勁兒,如果她也當著她媽媽的麵大哭了,那樣悲傷就會被放大,氣氛可能會失控。

她努力忍著,然而,被江東西一句話破功了。

江東西紅著眼說,“姥姥你要去哪啊?我不讓你走,我一分鐘都不能沒有你,我爸爸媽媽天天忙成狗,都不靠譜,隻有你能一直陪著我玩兒,我不許你走,嗚……你要是走了,東西怎麼活呀!嗚……”

薑西媽媽一把把江東西摟在懷裡,“你個小東西呀啊……姥姥的心頭肉啊嗚………”薑西媽媽實在控製不住了。

薑西也一下子就淚奔了,趴在我懷裡“嗚嗚!”地失聲痛哭了起來。

我本來不想哭,我一個大老爺們要堅強,我想把氣氛給她們撐住了,想成為她們的依靠,可是,人的心有時候在特定情況下,實在太難控製了,我咬著牙強迫自己忍著,還是無法控製湧出來的淚水。

心裡太酸了,不希望嶽母有事,可是又有一種斷了線的風箏,怎麼想抓也抓不住的感覺。

我緊緊摟著薑西,輕拍著她的後背,連句“會好起來”的,這話都不敢講,因為,這件事,不會好起來了,隻會越來越壞。

我以為氣氛會一直這樣沉下去,沒有可解的方法,卻沒想到,在薑西和她媽媽,還有江東西跟著瞎悲傷,湊熱鬨哭了十分鐘後,薑西媽媽突然擦了擦眼淚說話了。

“咳!行了,我哭了一會兒,內心的壓抑發泄出來後,心情舒服了,其實啊,想開了也沒啥,天下無不散之筵席,這個家不能因為我的存在而烏雲密布,難道我一天不死,我們全家還天天在家裡哭啊?我們應該反過來想,我多活一天,多跟你們相聚一天,就應該為這多活的一天而高興,下周末,我要去旅遊,在北京這麼多年,長城、故宮、頤和園、十三陵,我都沒舍得去過,長城這一次我就不去了,我估摸著我爬不動,坐纜車就沒那個‘不到長城非好漢的意境’了,沒意思,故宮門票再貴,這回我也要去看看,頤和園聽說可以坐船從北海過去,我要去坐船,十三陵我也不去了,要死的人還去看墳骷髏乾什麼,很快就能見著真的了……”。

我,“……”。能感覺到薑西媽媽在努力想讓我們忽視那件事,可聽了她的話,還是特彆難過。

她突然又情緒高昂地說,“對了,不能把我大外孫女忘了,我得趁活著帶她到石景山遊樂園玩一次,要拍照留念,她還這麼小,很快就不記得我了,所以,要多拍點照片,以後長大了給她看,你們要告訴她,她小時候特彆招人稀罕,她姥姥可喜歡她了。”

我的眼淚又要下來了,結果突然聽薑西說,“行,周末我們全家都去旅遊。”

“好好好,哈哈哈,一想就開心,真的,你們也不要太走心了,人啊,誰都早晚有這一天,難過也改變不了什麼,小江該上班上班,薑西趕緊寫去,要是能讓我有生之年看到你火一把,我也死而無憾了。”

薑西擦了擦眼角的淚,低聲說,“這一點,恐怕得讓你失望了。”

“哈哈哈哈!失望啥啊,我逗你呢,我從來就沒指望你能火過,一點也不指望,火了才不正常呢。”

我,“……”。

薑西又想哭了。

“我今天晚上想吃紅燒肉,你給我多放點鹽,這兩三年我不能吃鹹的,我就饞鹹味兒的,對了,你去給我買點鹹菜去,各種鹹菜,越鹹越好。”

薑西擦了擦眼淚,而後說,“行,我這就給你去買,你躺著睡會兒吧。”

“好!”她媽答應一聲,而後對江東西說,“東西要不要跟姥姥睡會兒,姥姥特彆喜歡摟著東西睡,最近都跟姥姥睡好不好?”

“好啊,東西摟著姥姥睡覺,東西最喜歡姥姥了,姥姥排第一,媽媽排第二,爸爸排第三。”

“小東西,姥姥沒白疼你,躺下,到姥姥懷裡,咱倆睡覺,讓你爸媽出去買好吃的,東西有想吃的嗎?讓爸爸媽媽買回來。”

江東西似乎感覺出今天的氣氛不太對勁,特彆乖巧地躺到了薑西媽媽的懷裡說,“姥姥喜歡吃什麼,東西就喜歡吃什麼。”

我看到薑西媽媽又把江東西緊緊摟在懷裡,眼圈泛紅,流下眼淚之前,她把眼睛死死閉上,似乎是想封住那明明不想流卻失控的眼淚。

我和薑西出門買菜去了。

到了外邊,我拉著她的手說,“老婆,你要挺住啊,還有二百多個讀者等著你更新呢,等買完菜回來,你先去寫吧。”

我的本意是,她寫特彆容易沉迷在其中,經常寫一天被自己鍵盤下的人物感動得哭得稀裡嘩啦的,隻是光感動了自己,沒感動到讀者。

所以,我就想,她要是還能沉迷其中,可能就會忘記她媽媽的事。

結果我的心思她都不用猜就能明白,她說,“我沒事,我在想,怎麼能在有限的時間裡,讓她過得最快樂,那就是我們不要總是整天哭喪個臉,她會覺得愧疚,又舍不得我們,心裡肯定更難受,我們要在她麵前表現得依然開開心心,帶她玩兒,帶她吃好吃的,讓她自己也忘了不好的事。”

“行,老婆,我都聽你的,你安排什麼就是什麼。”

我們倆約定好之後,就去了菜市場,買完菜回來的路上,薑西一邊走一邊說,“現在就把情緒調整好,臉上不要掛著喪氣,回家就像平常一樣。”

“好!我能調整好,主要是你……”雖然我也很心疼我嶽母,但是,沒有什麼可質疑的,我不可能比薑西心痛。

薑西點點頭,“我會努力的!相信也會成功的。”

我們倆約定好了之後,便兩人一臉微笑麵具地回了家。

一進屋,我們看到江東西正和薑西媽媽玩兒呢,兩人已經睡醒了,就睡了一小會兒。

薑西笑著說,“五花肉買回來了,我馬上就做紅燒肉啊!”

“哦!我喜歡吃紅燒肉,香香!”

江東西高興地跳起來,薑西媽媽看著她就高興,“姥姥是老饞貓,你是小饞貓。”

“嘿嘿嘿嘿!姥姥是大黃貓,我是kt貓。”

“哈哈哈哈!”

這會兒薑西媽媽也休息好了點,體力和精神比剛才強了,笑得也越發開懷一些了。

晚上我們一家四口吃了可口的飯菜,薑西媽媽很久沒吃重口味的菜了,胃口很好,沒少吃,吃完她又去睡覺了,好像吃飯累著了。

我和薑西也沒說什麼,依然像平常一樣帶著江東西歡樂地玩兒。

特彆佩服我嶽母的地方就是,她這人似乎是一個強大的樂觀派,第二天是星期二,我準備去上班了,薑西繼續忙著寫她的,而我嶽母,一把一把地將藥吃完了,接了一個老夥伴的電話,馬上就說,“我跟你去,我感覺我吃上藥還行,現在沒見過的東西,我都想見識一下。”

掛上電話,換了件乾淨漂亮的衣服,人老人家這就出門了,好像自己身體什麼樣都不記得了。

我臨走前對薑西說,“你想著要嗝一個小時就給媽打個電話,彆在外邊出意外。”

薑西坐在電腦前,一邊打字,一邊衝我點頭,“知道了,你走吧。”

我拉著江東西的手說,“跟媽媽拜拜!”

“媽媽拜拜,希望你的彆老是撲街。”

“噗!”我沒忍住笑了。

薑西忍不住嘴角勾著,卻硬裝冷漠斜眼射向江東西,壓低聲音說了句,“滾!”

“嘻嘻!”江東西笑嘻嘻地跑了。

江東西每天都要穿的漂漂亮亮,頭發梳的乾乾淨淨,右手還一定要誇一個紅色小皮包,每天從幼兒園回來,鄰居阿姨都會說上一句,“呦!小港姐回來了啊?”

江東西就一臉淡定地看看對方,然後點了點頭,“嗯!”

每次都把鄰居阿姨逗得哈哈大笑,她還以為自己真的是港姐了,但其實她也不知道港姐是個啥。

晚上薑西媽媽玩兒夠回來了,特彆開心地跟我們說,“哎呀,我今天跟我的一個夥伴體驗了一個好東西,亞x朗健身床,哎呀,我做完了那個健身床,感覺身體非常舒服啊!”

這話立刻引起了我和薑西的注意,薑西馬上問,“心臟舒服嗎?”

“舒服,我感覺做按摩之前心口悶悶的,做完之後,身體都舒暢多了。”

薑西馬上說,“真那麼好,咱買一個。”

我能理解薑西的心理,但我覺得不是很可靠,不過看她媽媽的狀態,確實精神了很多,玩了一天下來,竟然比早上出去的時候還精神。

薑西媽媽說,“不用買,不用買,隔壁小區裡就有體驗點,他們也是靠人氣做宣傳,有錢的人自然會買,沒錢的不買也能一直免費做體驗。”

薑西說,“那你就先去體驗吧,真好的話,我們也可以買一個。”

“嗯!我以後要天天都去,按摩了之後,真的很舒服,這個健身床跟一般的按摩床不一樣,它應該有保健治療作用的,它是赭石滾軸在後背穴位上來回滾動,並且停留在穴位上熱灸,赭石灸頭溫度可達七十度,真挺好的。”

按摩了能讓她舒服,我和薑西就高興。

“那你堅持去做,也許做了熱灸按摩,氣血暢通了,身體會變好!”

“哈哈!”薑西媽媽笑著說,“我現在這身體,就死馬當活馬醫唄,我覺得舒服我就做,覺得不舒服了,我就不做了。”

“嗯!就這麼辦!”

令我們沒想到的是,薑西媽媽之後每天都去做按摩,真的一天比一天精神了,這讓我跟薑西都感覺到了一分驚喜。

雖然我們不覺得這個按摩床能治好心臟病,但是期待她能緩解我嶽母的病情,讓她減少一些痛苦也是好的。

日子似乎在一陣狂風刮過之後,沒有下起雷暴雨,而是又歸於了假象的平靜。

既然平靜了,我們又不能撕開真相,那麼我們一家四口也都享受這種平靜帶來的安樂,漸漸地家裡的歡聲笑語又多了起來。

這個時候,我接到了周強的電話。

“喂!周強!”

“喂,是薑西姐老公吧?”

我,“……”。

“請幫忙轉告薑西姐,我這個月十五號結婚,薑西姐作為證婚人,一定要到場,而且劉欣說了,一定要找薑西姐做伴娘,另外我跟我老婆還給薑西姐準備了一個超大的感謝紅包!”

媽的,好想抽他,幾天不見,稱呼變了這麼多,至少有四個理由抽他。

第一,我不是他哥們兒了,變成他老婆姐姐的老公了;第二,竟然讓薑西做伴娘沒有我的份;第三,薑西是證婚人,有大紅包,也沒有我的份;第四,他才脫單幾天,就‘我跟我老婆’了,忘了前段時間還滿口苦菜花,滿臉苦逼像了。

竟然敢在我麵前秀恩愛,我是他的鼻祖。

“周強你怎麼不知道感恩啊?”我冷著臉說。

周強說,“我很感恩啊!我和我老婆都特彆感謝薑西姐啊!”

“要不是我娶了薑西,你能認識她,她能幫你介紹劉欣嗎?你好意思把我甩一邊,隨著你老婆那邊走了,光拍薑西馬屁?還薑西姐呢?你應該叫我一聲江東哥,知道嗎?”

“哎呀媽呀,江東啊,你可彆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告訴你吧,你要是不娶薑西姐,我也能認識薑西姐,因為你要是不娶薑西姐,娶薑西姐的就是王組長你知道嗎,你知道王組長現在多牛嗎?年薪五十萬啊,怎麼樣?夠一萬點暴擊嗎?”

“所以,你打電話來是專門來暴擊我的是嗎?”氣死我了。

“嘿嘿!沒有沒有,就單純隻是想欺負你一下而已,以前你可沒少給我吃狗糧,那些仇我忘不了。”

我,“……”。

我眨了眨眼睛,決定給這小子一點顏色,“我回去就跟我老婆說,你這兩年還交往過兩個從酒吧認識的女人,你看她會不會跟劉欣說,你看你這婚禮沒有我的支持,能不能進行得下去?”

我說著就要掛電話,周強立刻緊張的一逼,“彆介呀,我沒乾那些事!”

我淡定地說,“你看我這麼憨厚、老實的老公,在薑西麵前說話好使,還是你在劉欣麵前解釋好使!”

“彆彆彆,我服你了,跟你開個玩笑,那麼認真乾什麼,姐夫!”

我,“……”。

一聲帶著陰柔之氣的“姐夫”,好想吐!

“以前沒覺得你智商這麼高啊,看來跟薑西姐在一起時間長了,智商都長個兒了。”

我不想跟他講話了,反正都是diss我的,我說,“薑西不能做伴娘,伴娘不都是沒結過婚的女孩兒才能做嗎?”

周強說,“我老婆說了,她不信那些東西,她就覺得薑西姐人有魅力,跟她關係親密,我老婆還說了,她的婚禮,她想讓誰當伴娘誰就當伴娘。”

“那我肯定是伴郎唄?你特麼敢跟我說讓我老婆跟彆的男人湊一對,我血洗你的婚禮。”

“嗬嗬嗬!”周強終於忍不住笑了,“知道啦姐夫,給你留著位置呢,肯定得讓你站在薑西姐身邊……”。

“這還差不多!”我嘀咕了一句,小樣兒,以為我好欺負嗎?

結果他又說,“站在薑西姐身後給她提裙子那個跟班的位置是你的,那個位置彆人勝任不了,伴郎是我大侄子,先掛了啊,到時候一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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