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天是周六,薑西跟金丹通電話時,我就在一旁床上陪江東西玩玩具,薑西都是習慣性免提打電話。
金丹說,“薑西,我買了從溫州到北京的火車票,估計明早到,楊琳出事了,事出的比較大,所以我要來看看她。”
薑西咽了下口水,臉色變得嚴肅,以前薑西就跟我說過,楊琳這樣的生活狀態,出事是遲早的事,隻是,到底出了多麼嚴重的事?能令金丹如此。
薑西小心翼翼地問,“她發生什麼事了?”
金丹在電話那頭猶豫了一下,而後深深歎了口氣說,“程墨不是一直在北京嗎,她倆走得近,程墨給我打的電話,說楊琳被人潑了硫酸,毀容了,已經住院七天了,總算撿回了一條命。”
我看到薑西暗自抽了口氣,神色僵了一下,眨了眨眼睛,說,“怎麼搞到這麼嚴重啊?”
這怕是聰明如薑西,也沒想到的慘烈。
金丹說,“聽說是楊琳老公找人做的,楊琳家裡已經報了警,楊琳老公被抓了。”
“哦!”
薑西若有所思地應了一聲,還沒等她再問,金丹又繼續說了。
“程墨說,這件事沒法說誰對、誰錯,楊琳老公的情人懷孕了,並且懷了個兒子,楊琳老公便減少了給楊琳和女兒的生活費,楊琳越來越有危機感,總覺得自己這個豪門富太太做不長了,並且……她還發現了他老公有財產轉移的跡象,好像是轉給了他那個情人不少,公司是楊琳公公的,本來楊琳老公也沒多少財產,總之,他要是想了招,楊琳是玩兒不過他的。”
“所以,楊琳也設局了?”具薑西對楊琳的了解,這大概也不難猜到。
金丹說,“是!她跟他的情人,發現她公公的房產公司用了不合格的建材來蓋樓,便以隱匿的身份去威脅他公公索要一千萬,如果不給,他們就要曝光這件事……”
“哦!”薑西靜靜聽著。
金丹繼續說,“其實,現在的開發商蓋的樓,能夠做到每一個環節都用最好的材料真是少之又少了,多少都會有點水份,有良心的開發商,會在不重要的環節用劣質材料,沒良心的那就不好說了,什麼可能都有,但不管有良心還是沒良心,這事一旦被捅出來,有關部門介入調查,樓盤就有可能被查封,就算不被查封,那樓盤也不可能會賣的好了,所以,楊琳公公答應給這筆錢,就損失一千萬,如果不答應,那可能損失的就是上億。”
“那她公公給了嗎?”薑西問。
“老爺子雖然很不願意,但還是給了,他們家的公司本來就不是特彆大的公司,老爺子半輩子努力、辛苦、連蒙帶騙,各種周旋,才終於做到如今的小有規模,可搞一個房產項目也不是各個都保賺的,也有賠的時候,老爺子有些窩火,這樓盤能不能賺到錢還不知道呢,就被人威脅了一千萬,還不能報警,因此,一氣之下腦血酸癱在床上了。”
公司的業務原本全靠老爺子,楊琳老公能力不夠,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公司接二連三出現各種問題,跳槽的,挖生意的,還有同行落井下石的,弄得楊林老公焦頭爛額,正當這個時候,他老公也不知道是怎麼知道了這事是楊琳跟他情人一起搞的,一氣之下,找人潑了楊琳的硫酸,大概也是衝動吧,現在倒好,楊琳和她的情人,還有她老公都得麵臨牢獄之災,而楊琳不但毀容了,還經曆了一場死裡逃生。”
“咳!”薑西又歎了口氣,卻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行吧,我就跟你說這麼多,明天我到了先去找你,然後我們一起去醫院看楊琳。”
薑西說,“行!”
掛上電話,薑西看向我,我也看她。
“你有什麼想說的嗎?”我想薑西也許會有一些感慨。
結果薑西隻是又歎了口氣說,“咳!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如果她還沒有做成這件事,我或許還會努力去勸勸她,不要做這種傻事,但是現在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沒有意義了。”
“你會因為她受苦而難過嗎?會心疼她嗎?”我問這話,是擔心她因為楊琳的事而不開心。
薑西看著我搖了搖頭,“她跟我的關係沒到令我心疼的程度,但是,我確實會為她感到惋惜,然後,也會覺得她自作自受,好好的一個姑娘,為什麼要把自己的人生過成這樣呢?”
我覺得這是一個沉重的話題,所以想快點結束。
“既然你不為她難受,那我們就不想這種沉重的事了吧,明天你跟金丹去看一下她,也算是同學一場,仁至義儘。”
“嗯!”薑西有時候就是個嘴硬心軟的人,在她嗯了這一聲之後,她的眼淚就流了下來,而後她靠在我的懷裡說,“我就是有點想不明白,這個世界上,為什麼會有這麼蠢的人呢?以為自己可以做到萬無一失、天衣無縫嗎?我並不喜歡diss彆人,但是,這個世界上,像楊琳這麼蠢的人卻有不少,這一點,真讓人無法理解啊!”
我將她摟在懷裡,拍了拍她的後背,“算了,薑西,我們無法左右彆人的人生,也不要操那份心了,還是多關心一下江東西,多寫點稿子,多關係一下讀者們。”
“噗!”薑西終於笑了,“我的讀者要是知道你這麼關心他們,一定很開心!”
我也笑了,真的嗎?我不知道誒!
“對了,江東西說她在幼兒園又學會了一首詩……東西,來,快給你媽背一遍,讓她高興高興。”
江東西放下手上的玩具,坐直了小身板,一本正經。
薑西一臉期待地聽著,孩子能多背一首詩,她總是開心的。
“春曉”!
江東西的小聲音脆生生的,我和薑西都一臉期待。
江東西一臉自信並洋溢著笑容,再次乾淨、利索、爽快地開口,“春眠不洗澡,處處蚊子咬,灑點敵敵畏,不知死多少!”
“噗!哈哈哈!”我沒控製住。
江東西其實是知道她背的是歪詩,所以背完之後,她也笑得“咯咯咯”地看著她媽媽那張想要抽搐的臉。
薑西冷著臉說,“能不能背個正經點的詩?”
她這一問,江東西笑得人仰馬翻,小孩子單純的世界,就是覺得自己的壞主意得逞了,便好開心。
我笑夠了,對江東西說,“趕緊給你媽背一首正經的詩,不然你媽真生氣了。”
江東西馬上捂嘴想要收住笑,還收不住,於是就一邊“咯咯”的,一邊大聲爽朗地背,“哎呀我的天兒呀,破鞋露腳尖呀,老師讓我交學費,我有錢,買小鞭兒,一放一股煙兒!把老師氣得三天不上班!”
“哈哈哈哈!”我已經笑得不行了。
薑西,“……”。一臉包青天。
“咯咯咯咯!”江東西見我笑,她就又倒在我懷裡笑得人仰馬翻。
薑西瞪著我們兩個,我們兩個控製不住地笑,結果薑西猛得撲到江東西身上,一邊氣憤地說,“這都跟誰學的外國溜!”一邊撓江東西癢癢,給江東西撓得滿床打滾地“咯咯咯”地笑不停!
江東西翻身的時候,一腳踢向薑西,我趕緊一伸手,擋住江東西的腳,順便把薑西的身子拉進我的懷抱。
“啵!”好巧不巧,吻上了。
既然吻上了也不要裝什麼清純了,順便啄了兩口,薑西趕緊推開我,怕江東西看到不好,結果,江東西還是看到了,小丫頭坐在不遠處直拍手,“哦!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我,“……”。
薑西,“……”。
“你這些都跟誰學的?”薑西假裝厲聲問。
“幼兒園的老師啊!”江東西回答地特彆坦誠。
“行!我馬上給你們老師打電話問,如果你撒謊了,你就等著周一到幼兒園被老師罰站吧!”
一看薑西真的要拿手機,江東西害怕了,趕緊扁著小嘴說,“媽媽彆給老師打電話,不是老師教的,背歪詩是跟幼兒園大班的哥哥、姐姐們學的,然後,我還看到電視裡哥哥、姐姐們玩親親的過家家遊戲了,周圍的人就是喊,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薑西氣得直瞪眼。
我趕緊摟著薑西笑著說,“咱大閨女都解釋得這麼清楚了,就不要生氣了,該表揚的,閨女,趕緊給你媽唱首歌,哄哄她。”
“好好好!哎呀,哄哄哄哄!誰讓我孝順呢!”
小丫頭一臉假裝不情願,但那個勁兒又特彆可愛,口齒有時候還不是特彆清楚。
“那我唱世上隻有媽媽好啊!嗯嗯!”她假模假式地探了探嗓子,然後大方地開唱,“世上隻有媽媽好,沒媽的孩子像根草……”。
她一開口薑西就把額頭捂上了,帶著哭腔,“天啊!彆人唱歌要錢,她唱歌要命啊……”
沒錯,這一點我也必須要承認,我家大閨女果然繼承了我跟她媽媽都五音不全的基因,大概是雙份五音不全都凝聚在了江東西身上,所以,唱出來的歌,確實有點要命的感覺。
但我大閨女對唱歌還特有激情,不管彆人說什麼,她先認真唱完再說,這就是她的性格。
所以,就算薑西沒耐心聽這小毛驢的叫聲了,也得承受這份噪音,等她唱完了,我們照樣給她熱烈地鼓掌。
“媽媽我再給你唱一首吧!”
“不要寶貝兒,你該洗漱了。”
“時間還早呢,我再給你唱一遍世上隻有媽媽好吧。”
“寶貝!媽媽耳朵疼,不能聽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