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瀾看著沈珣越過去的身影，幾秒之後才跟著走了過去。
外頭很黑，天色很昏沉，隱隱約約的，還飄灑著細細的雨絲，落葉也在和著風紛紛揚揚。
“我沒想到你會過去。”
沈珣將其中的一杯水遞給沈聽瀾，自己也喝下一口，淡淡的開口道，“需要給你換茶或者飲料嗎？”
“不用。謝謝。”
沈聽瀾接了過來，“爺爺給明小夜打了電話，尹家把奶奶帶了過去。我沒想到你的經曆也挺曲折。”
聞言，沈珣側目看著他，眸光裡似乎有些淡淡的溫和，好一下子，才哂笑，“你這是在可憐你的父親嗎？”
“我也沒見自己過得好，有什麼資格同情你？”
沈聽瀾回道。
但是，沈珣的經曆確實讓他驚訝。
他並不知道，所有的這一切，在他沒有出生之前，就已經有了沒有辦法解開的死結。
有些意外於他的回答，沈珣笑道——
“你比我想象中的，更成熟穩重。你應該也可以是個好兒子，但我不是一個好父親。”
沈聽瀾沉默不語，沈珣深深吸了口氣，收回視線，有些悵惘的看著窗外那靜謐的雨幕，低啞的聲音裡帶著幾分沉重。
“有些事，當真正解決之後，心裡確實能平靜下來，但也沒有預想的那麼快樂。被利用的滋味不好受，這一點，我清楚。但你我都彆無選擇，因為我們之間確實存在著父子關係，而且，我也需要你來幫我完成這些事。”
沈珣很坦然的說道。
沈聽瀾那俊臉上依然一如既往的平靜，語氣淡淡的，“你倒是挺坦誠，不掩飾。”
“做了就敢承擔麵對，掩飾有什麼用？放心吧，我不會讓你白幫忙，這些年置辦了一些產業，以後自然都是你的，遺囑我都辦好了。這些年來，支撐我生存下去的意義，就是看著安家尹家他們粉碎，現在，一切都達成目標了，我如釋重負。而，我能給你的，也就是這些身外之物了。”
沈珣很平和的說道，那黑眸裡凝聚的流光有些飄渺。
“我不缺這些。”
沈聽瀾回道，視線停在沈珣身上，繼續道，“我不知道你跟他們的恩怨，對你的做法，我理解，也許有很大的程度上，也是讚同的。做一個以德報怨的善良人很累。”
沈聽瀾這話，讓沈珣有些意外。
他沒想到沈聽瀾會表達一些讚同的意思。
“你也覺得他們很過分，對嗎？”
沈珣問道。
“我對你的遭遇，無法感同身受，但如果可以選擇，為也未必願意你承受這些。如果是真的因為我，我也不想要這種犧牲。”
沈聽瀾說著，歎息了一聲，有些恍惚道，“我不想欠彆人的。”
這語氣是很淡漠的，沈珣似乎也能從這裡麵，捕捉到一縷酸澀感。
“不單純是為了你，而且，我也不是彆人。”
沈珣那黑眸緊緊盯著他，語重心長的說道，“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需要承擔的責任和義務，我不想做個好人，但是最起碼，也不能做一個真的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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