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錦衣衛破門而入抓人時,姓劉的商人已在家中吞金自儘。
錦衣衛將其仆役進行審訊,僅僅半日的功夫,一份詳儘的供狀被送到了朱慈烺的案頭。
看著案上的供狀,朱慈烺眉頭緊擰,據劉家仆役所招供,確實形跡有些反常,經常發呆出神,還多次與一名神秘人偷偷會晤,那神秘人並非本地人,而是操了一口不知是何地的方言。
朱慈烺將供狀往龍案上一扔,不悅道:“李廷表,你就給我看這個?是想讓我猜猜他是哪裡人?”
見太子不滿意,李廷表額頭隱隱冒汗,忙道:“臣馬上再審,將可以目標的方言找人說一遍”
朱慈烺擺了擺手道:“去吧。”
果不其然,朱慈烺等多久便收到了消息,經過李廷表的驗證,指使木料商人縱火的神秘人操著一口閩語泉州話。
朱慈烺大有豁然開朗之感,泉州是福建總兵鄭芝龍的老巢,鄭芝龍在泉州府安平修牆築城,將附近經營的儼然是一個獨立王國,這一點在江南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徐盛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殿下,這會不會是個巧合,或者有人在背後想栽贓鄭家?”
這個想法有些讓人不可思議,甚至說出去都是一件聳人聽聞的事。
大明朝的福建總兵縱火燒了大明皇家海軍艦隊船廠,這是要作甚,造反嗎?
朱慈烺看著他,道:“首先,你要相信咱們情報人員的情報,第二,是不是鄭家乾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覺得是!”
其實朱慈烺已經確認了七八成,鄭芝龍能在複雜的環境中從區區一介海盜,混成一省的總兵官,並把福建沿海經營的獨立王國一般,便絕對不是簡單角色。
自己那麼明顯的調動官員,想必也難逃此人的眼睛,應對之下,做出主動攻擊的事情來,便也順理成章了。
“倒是有點魄力,隻是你們選錯了對手!”
一念及此,朱慈烺忽然竟有幾分放心了,他不怕強大的敵人,就怕敵人假意歸附,在後麵捅刀子。
他一直覺得,唯有武力震懾過的敵人,才能變得安分聽話,眼前便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徐盛忽然在朱慈烺的眸子裡發覺了一絲笑意,隻是這笑意轉瞬即逝,他很清楚,鄭家要倒黴了!
果不其然,隻聽朱慈烺沉聲道:“傳令浙江的靖武軍、江西的安武軍、兩廣的天雄軍,三路進軍,合圍福建泉州!”
朱慈烺又道:“傳令靖海艦隊,從海上進軍,不求決一死戰,隻求打一場漂亮的海戰,給那些還在觀望的洋鬼子們看看,我大明有實力掌控捍衛自己的海防!”
荷蘭、英國、西班牙、葡萄牙等國早就收到了大明開商埠的通知,卻依舊在觀望。
他們在糾結到底是跟明廷做生意,還是繼續跟鄭家做生意,畢竟明廷正在和反賊們開戰,已經打成了一鍋粥。
朱慈烺深知解決掉鄭家的重要性,趁機也可以鍛煉一下船上的新兵水手,讓這些新丁們也體驗一下大海的浩瀚,海戰的殘酷。
即便海戰打輸了,大不了多花幾個月時間,用陸軍將鄭家趕下海,封鎖浙江沿海,在三個造船廠周圍建立巨型炮台,等個幾年拉出一票巨艦再戰。
條件可以談,但國家的稅收權決不允許任何家族壟斷,不管以後怎麼安排鄭家,先打一頓再說,打服了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