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來了,不需要任何理由,要消滅這世間的毒瘤和殘渣。
朱慈烺眺望良久,最後放下望遠鏡,眼中露出一絲輕蔑,冷然道:“朕都來了,他們還敢在九門河前布防,韃清何來的勇氣?”
茅元儀道:“多爾袞不願退走,看來是鐵了心的想入關啊,臣估計,他會在山海關到廣寧前屯衛之間這幾條河流前布防,依托地形消耗我軍,伺機以騎兵突擊!”
朱慈烺點點頭,表示同意他的看法。
從山海關到錦州,這條長達四百餘裡的遼西走廊,除了二百多裡外的寧遠城附近有些山勢,其他地方一馬平川,隻能依靠從燕山上流下的幾條河流阻擋大軍前進。
這時,從清軍陣地奔來一騎,背後插著旗號,自稱是大清神興皇帝的使者。
他被押入威海城下,跪地叩拜城上的朱慈烺,高呼道:“大清神興皇帝告知大明天武皇帝,我大清精甲五十萬,破關斬皇就在當下,勸爾等速速獻關,以免生靈塗炭,上天有好生之德,大明皇帝切勿自誤,到時悔之晚矣......”
靖武侯孫應元笑道:“鼠輩多爾袞,也敢派人勸降?”
黃得功衝著下麵道:“讓他洗好脖子受死!”
眾將皆是冷笑,真不知道多爾袞吃錯了什麼藥,竟膽敢派人勸降,莫非他忘記範文程的下場了?
果然,朱慈烺淡然一笑,隨意的揮了揮手。
徐盛掏出手銃,對著下麵就是毫不含糊的一槍。
在一道正義的槍聲中,那使者胸膛冒著血花,瞪大了雙眼,直挺挺的轟然倒地。
朱有能一本正經道:“主子,奴酋多爾袞不識天威,蚍蜉撼樹,奴才願領大明正黃旗打前鋒,重創其部!”
一旁的朱成功見其稱呼怪異,悄悄走近徐盛,低聲問:“武安伯,這位短發的將軍是何人?長得好生怪異......”
徐盛低聲道:“跟你一樣,也是個國姓爺,他爹是野豬皮努爾哈赤,五年前被聖上感化......”
“國姓爺......那他為何自稱奴才?”
“家鄉習俗而已......”
朱成功哦了一聲,暗暗記下這個人,往後定要結交一番,采訪一下他歸明的事跡和心得。
朱慈烺高度讚揚了忠心耿耿的朱有能,鼓勵他再接再厲,為解放遼東大業作出更大的貢獻。
朱有能感動的熱淚盈眶,跪倒抱腿泣零,滿場一副君聖臣賢、君唱臣和的美好畫麵,讓人莫名感動。
朱慈烺將他扶起,溫和的說道:“起來說話,以後呢,你也彆動不動就下跪的,自稱奴才什麼的,我大明不興這個,稱臣即可。”
聞言,朱有能感動的無以複加。
感動,源自於那微不足道,但卻意義非常的一瞬間,此時的朱有能半跪著抬頭仰望,像是在孤苦無助時,對上了父親那慈祥般的微笑。
這種慈愛,他從未在努爾哈赤的臉上看到過,他就像是乾涸的泥土,遇到了一滴雨露,那塊堅毅的心被漸漸溫潤......
朱有能鼓足了勇氣,滿懷期待道:“如果主子願意,奴才想成為您的義子!”
“......”
四下一片死寂,眾將目瞪口呆,不可思議的看著半跪著的朱有能。
朱成功更是驚得張大了嘴巴,這位國姓爺的年齡比自己前爹鄭芝龍的年齡還大,這個操作有點不要臉啊。
朱慈烺準備扶起他的雙手忽然一滯,心頭仿佛有一萬頭戰馬在狂奔,他一腳踹翻朱有能,擺手道:“帶著你的正黃旗,去奪下九門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