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響踉踉蹌蹌的走過來,也在往後陣撤離,這裡顯然不適合活人生存了。
鄂退見了熟人,左手緊緊的抓住他的右腿,麵露痛苦道:“快救我!”
原本被炸懵圈了的崔響,見到有人拽他,低下頭一看,一下子精神了。
他喘著粗氣,掃了一圈周圍,見烏真超哈炮營已在剛剛驚天動地的炮擊後,全陣奔潰,亂作一團,基本沒什麼活人了。
崔響壓抑多年的憤恨終於爆發,他怒喝一聲,猛的一腳踢向鄂退的老臉,將他踢的在地方翻滾了兩圈。
鄂退頭部遭到重創,隻覺得兩眼發昏,眼前有個人影在晃蕩,手臂不停在做什麼......
“我要報仇!我要報仇!”
響起自己慘死的母親,崔響抄起地上遺落的短劍,跪在地上,咬牙切齒的對著鄂退瘋狂的亂刺,每一次出手都用儘了全力,幾息之間被刺出了十幾劍。
“噗!噗!噗!”
心血濺起,鄂退胸前的鎧甲已被刺爛,人也快不行了,他的左手急促的摸向身後,最終什麼也沒摸到就被刺斷氣了,臨死也不知道眼前這小子發什麼瘋。
崔響有些疑惑,將鄂退翻過身來,赫然發現這狗韃子的腰後藏著一把手銃。
他冷汗直冒,實在沒想到甲喇章京一級的人物,竟然配備了手銃,幸好自己下手痛快,要不躺下的就是自己了。
“嗚!嗚!嗚!”
明軍進軍的號角聲吹響,躲在戰壕中的“正黃旗”一個個精神抖擻的爬出戰壕,向烏真超哈炮陣攻來。
崔響一個激靈,抄起鄂退身上的那把手銃,踏著被鮮血浸的發黑的土地,拚命往後陣奔去。
“殺韃子啊!”
朱有能跟吃了牛鞭一樣,帶著正黃旗奮力衝向炮陣,對著殘餘的清軍一陣亂砍,連死了的也要割些首級,比如鄂退的腦袋。
作為努爾哈赤的兒子,朱有能一眼就能認出那些屍體哪些是真韃子,哪些是大魚,不管活的死的,一律砍了腦袋回去找慈父領賞。
“咦,這家夥怎麼被人捅死了?”
朱有能看到了被捅的不成樣子的鄂退,有些驚訝。
他熟練的將鄂退的腦袋割下提在手中,饒有興趣的墊了墊,歡喜道:“譚泰的老部下,你他娘的也有今天,痛快!”
喜遇老對手曾經的部下,朱有能心中有說不出的歡喜,他齜牙咧嘴的指揮幾個士兵,在烏真超哈炮陣上豎起大明的龍旗。
明軍龍纛下,四層戰車上的朱慈烺看著對麵飄揚的龍旗,緩緩放下望遠鏡,臉上露出微笑,沒了火炮壓製,八旗軍拿什麼打?
他一撩大紅披風,揮手道:“傳令全軍,前進!”
低沉的號角聲中,絲竹鼓樂鳴響,激昂的進軍樂曲飄搖,天武軍線列肅整,腳步一片轟響,如銅牆鐵壁往前推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