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哂笑道:“聽你爹說的?你爹誰呀?”
周圍的人群紛紛議論,出言指責兩位小皇子,有人直言道:“小孩子不懂就彆瞎說!”
老兵的脾氣很好,勸解道:“小孩子嘛,能有質疑精神挺好的。”
他又看向太子,道:“不過呢,老伯得說你幾句了,你年齡尚小,多聽聽天武老兵的真實經曆,對你的成長有好處!”
太子撇了撇嘴道:“你說的很多都不對,還在這蒙人!”
老兵臉色一沉,再度不悅,指著太子道:“我說你這小子,怎麼竟添亂呢,你爹呢?這誰家的孩子,還有沒有人管呐!”
太子指了指朱慈烺,道:“喏,我爹就在這呢!”
朱慈烺站起身來,衝著老兵笑了笑,道:“抱歉,這是我家的孩子,不懂事打擾你了。”
老兵剛想教育幾句朱慈烺,當他看清對麵這年輕人的麵容時,一下子恍惚了。
接著,他像是想到了什麼,連忙從懷裡掏出一張麵額一百銀圓的龍元,看了看紙幣上的印著的天子頭像,又瞅了瞅朱慈烺。
忽然,隻聽砰的一聲,老兵當場跪了,雙目含淚道:“小的天武軍皇家第一師退役小卒吳大勇,拜見陛下,吾皇萬歲萬萬歲!”
“什麼!這是當今天子?”
人群一陣炸鍋,全都瞪大眼睛,目不轉睛的看向朱慈烺,早先反應過來的立馬高呼萬歲,緊接著一片山呼,人人心情激動。
“起來,大家都起來!”
看著激動的百姓,朱慈烺同樣激動,他扶起下跪的退休老兵吳大勇,道:“朕不是說過嗎,大明軍人見官不跪,見君也不跪,隻行軍禮!”
“是!”
吳大勇挺腰繃直身體,接著板板正正的作揖行了個軍禮。
朱慈烺嗬嗬笑道:“怎麼認出朕來的?”
紙幣上雖有朱慈烺的頭像,但也是頭戴冠冕的頭像,加上並非彩色照片,隻能看清大概輪廓等相貌,僅憑頭像對比一眼認出十分困難。
吳大勇激動地道:“小的十年前參加過關錦之戰,駐守禦營外圍,有幸見過陛下天顏。”
其實這個吳大勇並非小卒,而是天武軍一個隊長,不過在天子麵前,不可能沒大沒小的介紹自己是哪個單位的職業,隻能統稱小卒。
而且身為天武軍老兵,他也不是就見過朱慈烺一次,隻是說了最近的一次。
朱慈烺微微點頭,道:“吳大勇,朕問你,退役後的生活如何?官府有沒有按時發放俸祿?你的上官有沒有變著法子侵占你們的土地?”
得天子垂詢,吳大勇激動的熱淚盈眶,抽噎著道:“陛下隆恩,小的過的很好,官府每月按時發放俸祿,有時候遇到節假日還提前發放,我們的土地都是國家的,沒人敢侵占!”
朱慈烺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們是我大明的忠誠衛士,為皇明驅除韃虜立下了不世之功,國朝感謝你們,朕感謝你們,如果遇到困難,儘管去軍法部上訪,朕為你們做主!”
讓退休老兵或者家屬上訪這種話,朱慈烺已經不止一次的當眾說過了,足見他對退役軍人的重視。
吳大勇再度落淚,激動的無語言表。
為了讓他緩緩,朱慈烺決定告辭,可太子卻不讓了,臨走時忽然問:“這位勇士,我覺得你剛剛講的和史實有些出入。”
吳大勇連忙俯首認錯:“小的萬死,有眼無珠頂撞了千歲爺.......”
管皇帝叫爹,肯定就是皇子了,不管哪個是太子,隻管稱呼千歲爺認錯就得了。
朱慈烺擺了擺手道:“無妨,吳大勇,你就按太子說的,下次注意點就行了,不要過分的誇大其詞,朕確實是兩槍擊斃了奴酋多爾袞。”
說完,在山呼之中,朱慈烺帶著兩位皇子緩緩離去。
吳大勇仍站在那,臉色煞白,想想自己剛剛在教育太子,他險些一口氣沒緩過來。
“吳老爺,陛下和太子走了,您還站在這做什麼呢,上台再給我們講講吧!”
吳大勇:“二牛,你過來,扶我一把,老爺的腿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