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對視了一眼,皆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答案:皇帝病重!
早就聽聞皇帝陛下西征染病,漢王和秦王如此折騰,是怕泄露消息?
想到這裡,朱和陛的內心陡然緊張了起來,思緒紛亂。
“殿下,眼下局勢不明,萬一陛下病重,漢王等人在身邊,又有軍馬臣還是建議將安南的人馬調入京師,以防生變!”
耳邊傳來楊士聰堅定的聲音,朱和陛回過神來,沒有立即回應。
他的人馬主要是南軍都督府的兵力,即便是從印度調兵往安南,也都是在南軍都督府的管轄範圍內,太子節製南府所有軍隊,在防區內調動人馬屬正常行為,彆人說不得什麼。
若是將南府兵馬調往京師,那問題就大了!
可眼下局勢,萬一父皇不行了,此時手握大軍回京的漢王老弟吆喝一聲,學了李世民
自古以來,從來都是握有實權的人說了算,皇位的誘惑,是常人無法理解!
況且,大明可是有一個藩王造反成功的,他也是曆史上唯一一個在外的藩王造反成功者——燕王朱棣!
楊士聰提高了聲調,沉聲道:“殿下,萬事需做好萬全之備,不可遲疑啊!”
短暫的平靜後,太子看著楊士聰,認真地道:“楊相,一切等父皇回來再說吧,孤先去忙皇爺爺的事了。”
說著,他起身而去。
這一刻,太子朱和陛不再是個新入政治的小白,而是一個執掌東南亞數年的國主,保持了足夠的警醒。
皇位是有足夠的誘惑力,他也很清楚自己目前的尷尬地位,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爹不是凡人,即便是傳聞那邊病重,也會把事情安排好的,自己絕不可貿然而動!
至於楊士聰,他的行為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作所為既為了太子黨,也為了他楊家的未來。
皇帝一回京,繼續執行官員任期製,那些賴在同一官職十來年的老東西,還有地方總督,一個個都要騰出位置回家養老,他們如何不急?
這一刀切,得罪的不是一個兩個人,而是一個龐大的官僚集團,文武都有!
若是放在以前,有人跳出來造反朱和陛都信!
正月初四,大明立國第三百零八年國慶日,迎神接神大吉之日,在禦林軍的護衛下,天武皇帝的禦駕緩緩駛入了南京城。
按照朱慈烺的事先傳來的旨意,太上皇喪期,文武百官及京師百姓不得大張旗鼓的焚香迎駕。
因此,禦駕簡簡單單的駛入了紫禁城,朱慈烺連太子和百官都沒見,第一時間著麻衣孝服前去太上皇的靈堂。
靈堂設在大善殿正殿,殿內素幔白幃,香煙繚繞,高懸白紙裱糊的燈籠,十分莊重肅穆,中間高高拱奉著太上皇的牌位。
朱慈烺淒淒惶惶地踏進大善殿,整個殿內一片愁雲慘霧,不時傳來王承恩等幾個老太監的嘶啞哭聲。
太子等在京的諸皇子也都著白衣跪在梓宮旁垂首,見皇帝駕臨,眾人泣聲山呼萬歲。
太上皇駕崩九個月,等了這麼久,終於等來了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