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眼睛連眨了好幾下,“這話是什麼意思?”
陶菁悠然一笑,“天涯何處無芳草,我不要在你身上浪費時間了。”
毓秀手腳涼透,牙齒上下打磕,“你是不是……已經喜歡上什麼人了?”
陶菁似笑非笑,“自從我來到文京,就聽說了一堂春的盛名,仰慕之下與其結交,彼此心心相惜,已然生情。”
“當真?”
“是真是假,你一會不就知道了。”
“你真要買那青樓女子一夜*?”
“一夜怎麼夠,若當真如膠似漆,不能分離,我替她贖身也不一定。”
毓秀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來下不去,小腹也開始隱隱作痛,一開始隻是絲絲痛,不一會就翻天覆地的絞痛,疼的她眉頭都皺緊了。
站在不遠處的華硯看到毓秀不痛快,忙過來握住她的手,“又不舒服?”
毓秀額頭冒冷汗,抓華硯的手也用上了力氣。
陶菁在一旁看著,眼中清冷,“她怎麼了?”
華硯為毓秀搓熱冰涼的手,“毓秀著了涼,一直在生病,為了找你連歇一歇都不肯。”
陶菁冷笑道,“既然她身子不好,何必流落在外吃苦,怎麼不帶她回去?”
華硯看向陶菁的眼神滿是淩厲,“你明知毓秀放不下你,何必咄咄相逼。”
陶菁還未接話,毓秀就忍痛對華硯道,“惜墨,我去去就來。”
華硯瞧瞧四周的人,心裡老大放心不下,“你一個人去行嗎?要不要我跟隨?”
毓秀臉紅了紅,“不要緊,不是還有人暗中護著我們嗎。”
華硯怕她不自在,也不堅持,等她走遠,他對陶菁的態度也稍有緩和,“毓秀若對你無情,何必在意你是走是留,明知不當行,她還扔下手裡的事跑來追你,笑染若對毓秀還有殘念,就同我們回去吧。”
陶菁望著毓秀的背影出神,“花無百日紅,你隻當我移情彆戀了吧。”
“你真看上那青樓女子?”
“你們既然找到了我,自然也打聽得到我這些日子做了什麼,何必明知故問?”
華硯咬牙笑道,“毓秀的性情你也知道,她若心有不甘,你就不要做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打算了。”
陶菁在嘴裡喃喃念“有情人終成眷屬”,臉上的笑容沒有一點溫度,“成不成眷屬,總要先有情。”
華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壓住火氣,麵上還保持先禮後兵,“你從第一天就知道她的心意,還執意偷了她的心,等她對你生出情愫,你又不負責任,那你一開始乾嘛要招惹她?”
要不是為了一個血盟,他也不想招惹她。
陶菁滿不在乎地輕笑,“我做人向來縱情任性,喜歡就是喜歡,想在一起就在一起,反過來也一樣,厭倦了就放手,執著無益。”
“你!”
任憑華硯再好的風度,也忍不住與陶菁針鋒相對;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直到樓上傳來一聲鑼響。
滿堂人都安靜下來,老板明裡暗裡說了幾句,藍蕎終於在眾人的哄鬨聲中走出來。
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好一個絕色佳人。
華硯見到藍蕎時,也不禁為毓秀捏了把汗,這女子不光有傾城姿色,風度更惑人心魄。
常年於青樓賣笑的花娘,言行舉止都會帶些嫵媚妖嬈,藍蕎正是個中佼者;又因她貫通琴棋書畫,從前隻是清倌,更比尋常風塵女子超凡脫俗。
華硯偷瞧身邊的陶菁,他一臉的冰雪都消融了。
陶菁明知華硯在瞪他,卻絲毫不知收斂,起身對樓上的佳人點頭示意。
藍蕎第一眼就看到陶菁,臉上的笑容有增不減,對著他的方向深揖一禮。
華硯冷眼瞧二人互動,心裡暗暗吃驚,莫非真如陶菁所說,他已戀上這風塵女子?
當初陶菁愛毓秀時,也是百般用功,使出一身手段,中途一番波折,他竟丟下離書一走了之,誰承想輾轉不出兩月,他居然又搭上了彆個女子。
華硯本還不相信陶菁休書是出自真心,總覺得他賭氣的成分居多,可依照如今的情形,一切都說不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