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一聲輕哼,“你不是說你對宮中的規矩已了如指掌了嗎,怎麼竟罔顧我的喜好?”
陶菁早就猜到毓秀有意發難,“下士從前就聽說皇上喝茶隻喝滇州的普洱,可皇上現在病中,偶爾換一杯花茶,清心明目,去火潤喉,沒有什麼不好。”
毓秀忍不住嘲諷陶菁自作聰明。
康寧早已上前,“皇上自來脾胃虛弱,且厭惡花茶的香氣,這才獨獨鐘愛普洱。”
陶菁故作惶恐地跪了,“下士自作主張,辦事不利,請皇上恕罪。”
他謙卑恭敬,毓秀反倒不好發難,隻能揮手叫平身,“算了,不知者不怪,這壺茶賞給嬤嬤和你們喝,你去重新泡一壺來就是。”
陶菁應了一聲,起身端茶到外室,康寧好奇著也跟了出去,“你早知道皇上的脾□□好,乾嘛非要觸她的逆鱗?”
陶菁似笑非笑,“皇上對我懷著怒氣,不給她機會泄火她是不會舒服的。”一句說完,他又忍不住笑起來,“可她究竟還是心軟,本來是預備嘲諷我的,到最後還是忍了回去,果然還是年紀輕。”
“你大膽!”
康寧護主心切,氣的臉都紅了,“陛下年紀雖輕,人卻極好,你不要仗著自己有幾分才氣就屢犯龍顏,否則就算皇上不罰你,我們也不會讓你有好日子過。”
陶菁笑著對康寧服軟,心說內侍裡就這一位心思單純,比起周贇陳賡那些老奸巨猾的,到底還是稚嫩了些。
寢殿裡隻剩下毓秀一個人,她覺得身子越發不舒服,頭昏腦漲,胳膊腿也發軟,她正扶著額頭閉目養神,陶菁與康寧就換茶回來。
毓秀喝了一杯熱茶發了汗,整張臉還是燒的通紅。
康寧躬身向毓秀請道,“下士扶陛下上床休息。”
毓秀擺擺手,“午前在永樂宮已臥了半日,昏昏沉沉,好不容易才起身,還是不躺了。有新送來的奏章嗎?”
陶菁捧奏章上前,“隻有禮部尚書新遞上來的一封。”
毓秀忙叫他把奏折呈上來,也不叫人念,揉眼自己看。
陶菁見毓秀眉頭緊鎖,猜到她因為什麼憂慮,卻不敢多嘴。
毓秀笑著對康寧說了句,“早些時候的折子都落在永樂宮了,你辛苦一趟取回來吧。”
康寧領旨而去,毓秀越發難過,就叫陶菁也退下,她自己撐不住趴在桌上,正百般不適,身子卻突然被人整個攬在懷裡。
毓秀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掙紮起來,回頭一看,大膽對她動手的人正是陶菁。
“你失性了嗎?竟敢碰我?我不是叫你出去了嗎?”
陶菁拿手放在嘴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皇上息怒,下士知道皇上身子不適,想為皇上順心平氣。”
他一邊說,右手已經繞到毓秀的胸口,從上到下輕輕滑撫。
毓秀本還想推開他,可他才動作了兩下,她的難過似乎真的有所緩解,她也不好再疾言厲色,“你不該三番兩次冒犯我,快退下去。”
陶菁聽而不聞,“皇上頭痛的話,下士為皇上揉一揉。”
毓秀本來沒覺得頭有多痛,被他這麼說,竟突然覺得頭痛欲裂,氣得她隻想掙脫陶菁的手,“非要我喊侍衛拖你出去?”
陶菁非但不收手,反倒將胳膊收的更緊,兩隻手扶上毓秀的頭,輕輕揉捏起來。
毓秀眼前一陣模糊,身子也沉沉地動不了,這邊才跌入夢境,門外卻通報皇後駕到。
薑鬱與康寧一進金麟殿就看到陶菁摟抱毓秀的情景。
薑鬱心下惱怒,誤以為毓秀光天化日之下同侍子廝混。
康寧也驚的掉了下巴,他萬沒想到陶菁會大膽的跑去摟抱皇上,再細看,皇上兩隻眼緊閉著,似乎是昏倒了。
“皇上昏了你還愣著乾什麼,還不將人扶到榻上?”
陶菁一聲輕笑,當真做出扶人的姿勢,卻被薑鬱厲聲喝止。
“你們都出去。”
陶菁抽了手,低著頭同康寧一同退出去,“皇上不是吩咐皇後來金麟殿用晚膳嗎,怎麼現在就來了?”
康寧一皺眉頭,“我才去取奏折,皇後放心不下,就親自過來了。”
陶菁失聲冷笑,“是放心不下奏折還是放心不下人?”
康寧本就對陶菁心存不滿,如今見他態度張狂,一腔怒火衝上心頭,忍不住喝道,“你我是什麼身份,也敢妄論皇後,我勸你彆對皇上抱著妄想,否則以你先前的所作所為,早晚惹禍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