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半程,毓秀才發覺不對,“這是去金麟殿的路,伯良不回永樂宮嗎?”
薑鬱笑道,“皇上就算要趕我走,也等我把你送回去。Www.”
他既然這麼說,毓秀也不好推脫,隻能任他陪著一路回金麟殿。
侍子們都跟的遠遠的不敢上前。
到了殿門口,薑鬱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兩人進殿之後,毓秀洗漱換衣,薑鬱也要洗漱換衣。
侍子們都等毓秀示下,毓秀隻好問薑鬱一句,“皇後今晚要留宿金麟殿?”
薑鬱笑著回問一句,“皇上可準我留宿?”
他外袍都脫了,毓秀哪裡還能說不許,兩人各自洗漱,預備睡下。
等宮人都退出門,薑鬱就跪在毓秀麵前叩首道,“臣犯了欺君之罪,罪該萬死。”
毓秀心裡吃驚,口氣卻平靜如常,“伯良有什麼事瞞了我?”
薑鬱抬頭看一眼毓秀,又匆匆把頭低了,“臣昨晚離宮,並不是回相府看父親。”
毓秀萬沒料到薑鬱會自己承認,一時間,她反倒不知如何應對,“伯良的意思是……”
“想必皇上今日也接到奏報,昨晚有人擅闖帝陵,打傷了嫻郡主。”
他每說一句,毓秀的腦子就是一嗡,麵上還要裝作吃驚不解的樣子,“朕的確聽說帝陵遭劫,嫻郡主受傷,她傷勢雖危重,好在救治及時,人已無性命之虞。”
薑鬱認真地觀察毓秀的表情,試探著說了句,“臣昨晚出宮,是去伯爵府探望嫻郡主。”
毓秀原以為薑鬱會把事情隱瞞到底,怎麼才過了一天,他就坦白直言了,難道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下一句就會坦白他與舒嫻兩情相悅,情投意合,求她成全?
薑鬱見毓秀不說話,就急著解釋一句,“皇上不要誤會,臣與嫻郡主並無私情。舒嫻受傷,臣有推卸不了的責任,這才必須去伯爵府請罪。”
就算是請罪,也不至於連夜趕去。
因為派人打傷她才造成她之後受了重傷,所以他心裡愧疚?這個理由怎麼想都差強人意。
毓秀歎道,“伯良多慮了,你和舒嫻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就算你喜歡她也無可厚非。Www.”
薑鬱猶豫半晌,終於又說了句,“臣是受父命阻止靜嫻成為聯姻的人選。”
受父命?怎麼右相大人也被牽扯進來了?
毓秀聽的雲裡霧裡,心裡明明好奇的很,臉上卻不動聲色,“伯良起來說吧。”
薑鬱卻跪著不動,“這事牽扯到父親與伯爵的名譽,所以並無外人知曉。舒嫻也是薑家的女兒,我同父異母的妹妹。”
言外之意,薑壖與舒景有私情?
這倒是毓秀始料未及的,“伯良所言非虛?”
“臣不敢欺瞞皇上。因為舒嫻的身世,父親一直都對她寵愛有加,聽說皇上有意在郡主中擇其二與北瓊南瑜聯姻,他生怕舒嫻遠嫁,才吩咐我想個辦法。”
毓秀笑道,“右相要做事,哪裡還要如此大費周章。”
這話裡明明透著嘲諷之意。
薑鬱咬牙道,“舒嫻並不得伯爵喜愛,伯爵也有意叫她遠嫁,父親無從插手,才叫我暗中想辦法。”
毓秀冷笑,“所以伯良就想出了一招苦肉計?”
薑鬱一臉尷尬,“是臣自作聰明,弄巧成拙,該一早就向皇上稟明實情,求皇上的恩典。”
毓秀起身扶起薑鬱,“伯良多慮了,朕的確有意選兩位郡主作為與北瓊南瑜聯姻的人選,可我西琳的郡主也不止是在京中的五位。巫斯與西疆藩王的女兒,正在婚齡的有四個是我兩位姨母所出,我已經下旨召她們進京了。”
薑鬱聞言,非但沒有安心,反倒更多了憂慮,“聯姻的人選,皇上一早就沒有考慮舒家的幾位郡主?”
毓秀怎麼會說沒考慮,“她們自然也在備選,至於最後的結果如何,要看兩位皇子與郡主們自己的意思。”
話說的冠冕堂皇,薑鬱也找不出破綻,隻能一笑而過。
毓秀打了個哈欠,“伯良今日同我說的是你的家事,也是右相與伯爵的私事,朕本來是沒有立場插手的,可若是家事同國事扯上關聯,那就不清不楚,不好處置了。舒嫻重傷在身,帝陵的守衛要暫時交給彆人,等她身子好了再做打算。這事到此為止,朕實在困的厲害,伯良也早些歇息吧。”
毓秀脫鞋上床,顧自躺了。
薑鬱放下龍鳳帳,半晌之後,毓秀的呼吸漸漸平穩,眼看就要睡著了,薑鬱卻輕輕問了一句,“皇上睡著了嗎?”
“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