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斯的兩位郡主與北瓊的寶馬同一日進京,靈犀公主,吏部尚書崔縉,兵部尚書南宮秋分彆出城相迎,兩邊各修養了一日,聞人離堅持次日請毓秀試馬,毓秀就傳旨上下,宮裡朝外諸人一同前往京郊馬場。www.
毓秀請歐陽蘇乘她的龍輦,二人一路同行,也在彼此試探口風。
“皇兄這幾日可見到靈犀了嗎?”
歐陽蘇笑道,“古麗住在公主府,我日日去做客,卻極少見到主人家。”
“靈犀不在府裡?”
歐陽蘇搖頭歎息,“不止我,兩位郡主也不常見她,聽說她這些日子都與炎曦在一起,每日裡早出晚歸。”
淩音打探來的消息,的確說靈犀時常跑到驛館見聞人離,二人吃喝說笑,四處遊玩,並沒有什麼不尋常的動作。
越是如此,毓秀心裡越不安,總覺得靈犀在密謀什麼大事,要攻她一個措手不及。
歐陽蘇見毓秀發愣,就笑著問她一句,“皇妹該請皇後陪你共乘龍輦,怎麼找了我?”
毓秀訕笑道,“我和皇後天天都在一起,這種時候還是以國賓為上。”
歐陽蘇哦了一聲,“我怎麼聽說皇妹有意冷落皇後,每日隻去各位嬪妃處就寢,還傳出讓侍子日宿龍床,醉後夜幸三妃的傳言。”
毓秀臉紅了紅,“皇兄也說那些都是傳言,既然是傳言,自然不可儘信。”
歐陽蘇嗤笑道,“我見那個姓陶的侍子第一眼,就覺得他很不簡單,皇妹要對他多加留心。”
毓秀心裡不希望歐陽蘇誤會她,可她又不能實話實說地解釋。
“皇兄決定娶古麗做王妃了嗎?”
“婚事自然不能由我自己做主,我已寫折子回朝了,要是父皇首肯,還請皇妹以國書往來,商定聯姻事宜。”
“這是一定的。”毓秀頓了頓,到底還是問了句,“皇兄想好了嗎?”
歐陽蘇莞爾一笑,“這有什麼想好沒想好的,難得古麗天真可愛,又是真的很喜歡我,她是適合做儲妃的人選。”
他麵上雖然掩飾的很好,毓秀卻還是從他眼中看到一絲落寞,“皇兄覺得自己是退而求其次?”
歐陽蘇笑著搖搖頭,“靈犀和古麗的性格天差地彆,根本沒辦法放在一起比較,天長日久要生活在一起的人,還是不要有那麼多的心機和*才好。www.”
毓秀對歐陽蘇說的感同身受,不自覺就點了點頭。
歐陽蘇見毓秀皺著眉頭,反而嘲笑起她來,“皇妹是想到薑皇後了嗎?”
毓秀忙搖頭否認,“皇兄多心了。”
歐陽蘇哀哀一歎,“皇妹後宮那幾個都非池中物,不如你就人儘其才吧。”
毓秀聞言,忙扭頭去看歐陽蘇的表情,心中疑惑他是不是意有所指。
好在歐陽蘇麵無異色,大概隻是就事論事。
就算他隱約猜到洛琦的身份,也不可能知道淩音是什麼人。
毓秀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就笑出聲來,歐陽蘇好奇之下就問了句,“皇妹笑什麼?”
“我現在還沒有子嗣,靈犀就是西琳的皇儲,她不肯放棄皇儲之位跟你在一起固然是她的無情,可你也同樣不願放棄你的儲君之位,留在西琳。”
歐陽蘇從前從沒有想過放棄儲君之位這個選擇,如今聽毓秀這麼一說,忍不住也有點發愣,“推己及人,要皇妹放棄皇位同薑鬱在一起,你願意嗎?”
毓秀想都不想就笑著答了句,“不願意。”
歐陽蘇搖頭笑道,“皇妹說我和靈犀無情,其實你也是一樣的無情。”
毓秀並不在意,“無情的不是我……要是皇兄問三年前的我,說不定我會答應,三年後的我,看清了一些事,也看清了一些人,最重要的是,我看清了我自己。”
“不管怎樣,你對薑鬱的感情沒變吧。”
“我喜歡他的心一如既往,卻不能說我對他的感情沒變。”
歐陽蘇掀簾看了一眼輦外,落下簾子的時候,就笑著對毓秀說了句,“我一直不懂皇妹為何對薑鬱如此執著。”
毓秀自嘲一笑,“其實我自己也不明白,大概是他對我下了蠱吧。”
歐陽蘇沉默半晌,也苦笑著說了句,“人與人的情愛的確奇怪,直到今日,我也不懂自己為什麼會喜歡靈犀,在我看來,她行事囂張跋扈,為人陰狠冷血,野心外顯,多情任性,實在不像我從前會深交的一類人。”
毓秀笑道,“說文說武難說情。”
一語完了,兩人相視一笑,後半程隻指點江山,再不提兒女私情。
隊伍到達馬場的時候,平地起了一陣狂風。
毓秀與眾人在看台上落座,歐陽蘇笑道,“怎麼一出城就變了天,這裡的風水有點詭異。”
毓秀不以為意,一笑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