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春華來的那天,正是12月1日。
奉市是北方老城,此時已經步入寒冬,這日天氣並不好,烏雲密布,雪花夾雜著寒風,吹得人睜不開眼睛。
姚春華把兒子護在身後,罵罵咧咧地抱怨:“你看看你那個弟弟,都不知道派車來接我們,這麼冷的天,該不會想我們凍死在半路上吧?我到好說,家寶可是老沐家唯一的根,他要是有個好歹,二弟有臉見底下的列祖列宗!”
沐建國挪了挪身子,擋在妻子和兒子的前麵,猛烈地寒風夾雜著雪花,吹打在他的臉頰上,好似刀割。
“彆亂說話,沒的詛咒兒子。”
他聲音低低的,帶著討好,明明個子高大,偏偏一直垂著頭,顯得頗為懦弱。
姚春華最看不上他這幅老實懦弱相,翻了個大白眼,陰惻惻地嘲諷:“真是沒出息,我怎麼就嫁給你這個廢物!”
“我不走了,累,不走了!”沐家寶突然開始耍賴,嗷地一嗓子,引得路人頻頻轉頭,看看是誰家的熊孩子,嚎的這麼大聲。
沐家寶是在爹娘疼愛下長大的,家裡日子過的不好,有什麼好吃的,卻全都緊著給他吃,才五歲,已經長成一個小胖子。
此時他火氣上來了,躺在雪地上打滾耍賴,哭得越來越大聲,宛若魔音穿耳。
姚春華連管都不管,斜著眼睛看沐建國,趾高氣昂地罵道:“沒用的東西,看把家寶凍得,我告訴你,你要是不讓沐建翔開車來接我們,我們娘倆不走了!”
沐建國一個頭兩個大,沒辦法,隻能去客運站旁的小賣部花錢打了一通電話。
沐建翔氣得夠嗆,壓根不想管,卻在想到姚春華沒臉沒皮的性子,一陣陣頭疼。
他悶頭向外做,迎麵遇到從辦公室裡出來的淩千絕,雙眼一亮,計上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