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日光太好。
清風不燥。
君逸清躺著躺著,就放鬆心神睡著了。
等再次醒來。
就發現明嫿此時正坐在不遠處的草地上,海藻般濃密的黑發隨意披散在肩側,眉目舒展姿意。
皓白的手腕微微抬起,手持畫筆,雙眸認真專注的看著麵前的場景。
不遠處有蝴蝶四處飛舞,肆意舒展身姿。
陽光灑在她的身上,暖融融的為人鍍上一層金光。
明嫿整個人都恍若站在光裡一般。
此情此景
一切美好得不像話。
砰,砰砰砰
君逸清聽到自己心臟瘋狂跳動的聲音。
這麼多年,一直封閉暗無天日的內心,仿若也隨著這一幕,灑進了一抹陽光。
君逸清不畫人像,並非他技術技巧不行。
而是少時的經曆,遇到的好人太少。
寄情於風景。
風景不會背叛人。
尤其是這段時間,若非這個詭異的夢境,在他睡著之後,意識會神奇的出現在這裡。
功成名就之後,強烈的想要出人頭地的欲望被滿足。
那股一直支撐著他朝前走的氣被瞬間鬆懈下來。
而後他看見的,是自己乾涸已久的內心。
他本來,已經很久都未曾再拿起畫筆了。
在夢境裡,為明嫿作畫,那是第一次。
此時隨著心臟的瘋狂跳動,君逸清敏銳的察覺到有某種東西,開始不受控製起來了。
每個藝術家,都渴望著能夠遇到一個讓自己為之癡迷的繆斯,它是靈感的源泉,是一切的來源,為她它癡,為她狂,她的一顰一笑,能輕易牽動著另一個人的喜怒哀樂。
但是有多少藝術家,終其一生,也難以遇到這麼一位。
君逸清本以為這不過是老一輩藝術家的流言誇大,但是此時此刻,他仿若,進入到了某種能夠理解的領域。
會是她嗎?
君逸清怔然的看著不遠處的明嫿。
他醒來動靜,自然是瞞不過明嫿的。
正在繪畫的明嫿本來耐心等著君逸清先一步開口,沒想到男人像是看癡了一樣,半響未曾開口,隻專注的看著她。
明嫿眉頭微微輕蹙,君逸清可不像是會被看癡的人,挑了挑眉,抬眸朝不遠處的男人看去。
“君老師?”
“你是看我看呆了嗎?”
淺淺的眉毛微揚,琥珀色的瞳仁剔透晶亮,仿若有星芒流動,鼻尖挺翹流暢,軟軟的紅唇勾起一抹戲謔的弧度。
君逸清此時才像是驟然回過神一般,輕咳了一聲。
轉移話題,“在畫畫。”
“嗯啊。”
明嫿點點頭,滿意的看著自己麵前的畫作,“馬上就快要畫完了。”
“一會就輪到君老師你來當模特了。”
明嫿說著朝君逸清眨眨眼,一臉的的活潑調皮,帶著幾分不明的意味。
君逸清一下子就想到了最開始明嫿說的裸模。
“在,在這裡?”
君逸清嗓音乾啞。
清冷如玉的疏離男人,脖頸連著耳根,一片紅意。
露天席地。
一下子讓君逸清突破這麼大,他……
“哎呀,為藝術獻身,這是很正常的事啊。”
“君老師你也是學繪畫的,應該很能理解的對吧。”
明嫿撐著下巴,好奇的看著君逸清,等著他的回答。
最開始學繪畫的時候,自然是見過人體模特的。
快速速寫之下,其實底下的學生根本就不會想那麼多。
隻有花不完,沒畫好的焦慮。
但是這並不是,讓他自己脫光光做模特,就能不害羞的理由。
明嫿和以前的他們,也有很大的不同。
他總覺得,明嫿看他的目光,帶著絲絲不一樣。
但是此時,在明嫿的目光之下,君逸清強裝著坦然自若的從草坪上坐起來。
“嗯”了一聲,口是心非。
“能接受。”
真嘟假嘟?
明嫿拿著畫筆的指尖有點癢,沒忍住在手上轉了轉。
而後下巴微微抬了抬,朝著畫架正前方的草坪示意。
“就那裡吧,想必君老師不會介意。”
君逸清抿唇,倒真沒說什麼,站起身,邊走邊解開襯衫紐扣,而後慢慢的脫下白襯衣,一身流暢漂亮的肌肉露出在日光之下。
君逸清皮膚很白,此時在日光照耀之下,越發顯得白皙,仿若泛著光暈一般。
明明最想要看的是明嫿,提出這個要求的也是明嫿。
此時君逸清方才淺淺的脫下上半身的衣服,她快速掃過一眼後,就開始有點不敢好意思再看。
居然,是粉色的誒。
誰能想到啊。
等到後麵,君逸清再緩慢的褪去身上所有的衣服。
麵色清冷,渾身上下每一線條走勢流暢無一不完美精致後,明嫿默默的臉紅了。
“可以了,君老師,你找一個舒服點的知識坐好就行。”
“我這邊馬上開始畫。”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