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低沉的聲音,微弱得仿佛幻覺。
接著便是悶哼,有鮮血灑在他臉上。
明三睜開眼,看到的卻是已經高高躍上樹頂,捂著腰部的同伴。
他麵色陰沉,看的並非以傘尖刺傷他的楊殊,而是隔著眾多侍衛的明微。
“小丫頭,玄術不錯啊!”他咧嘴,露出嗜血的笑,“隔那麼遠,也能擊散我的散魂符。這個水準的玄士,我有許多沒遇到過了。你到底是哪條道的?”
明微含笑道:“過獎,我的來曆現下不能告訴你。另外糾正你一點。”
“什麼?”
“我不是玄士,而是命師。”
這人怔了下:“什麼?!”
等不到明微的回應,侍衛們再度壓了上去。
這人有傷在身,看了眼呻吟不止的明三,冷笑一聲:“老鬼,自求多福吧!”
說著一個縱躍而起,飛快地遠離了。
“追!”衛隊長喊道。
侍衛隊熟練地分成兩列,少的那列留下護衛,多的那列追出去了。
楊殊走上前,揪起明三的腦袋:“想死?這回可沒那麼容易!”
手下一錯,卸掉他的下巴,防止他再玩自儘那招。
明微走過來,看著委頓在地的明三,歎了口氣。
他此時披頭散發,一條腿炸得血肉模糊,琵琶骨又被刺穿,樣子可說是十分慘淡,半點也看不出方才意氣風發的模樣。
即便這樣,明三看著她的目光,還是透著深深的惡意。
明微發現自己心情出奇地平靜。
“師父曾經告訴我,從來沒有人性本善這一說。這世間有些人,天生就是惡的,他們沒有良知,也不會覺得愧疚。”她垂目看著明三,“見到你,我信了。”
明三被卸了下巴而不能說話,目光卻依然刻毒。
不多時,衛隊長帶人回來了,羞愧地複命:“公子,讓他跑了。”
楊殊歎了口氣:“你們追不著也是正常,便以我的輕功,都未必追得上他。”
他指了指半死不活的明三:“帶走!”
“是。”
……
祈東郡王猛地站起來:“蔣、蔣大人!”
蔣文峰含笑:“有勞王爺久候,那伍益正在招供,想必不久就能將所有供詞都拿到手了。”
他笑得太和氣,祈東郡王都鬨不明白,伍先生到底有沒有把他的事招出來了。
也許伍益那廝沒招?
不不不,不應該心存僥幸。
伍益那樣費儘心機,藏身王府十幾年,指望他護著自己?彆做夢了!
他現在最關鍵的是自保。
說起來,他雖然起了那個心,但事情都是彆人做的。
他從來沒見過兵甲,無非藏了些糧食而已。而且這些糧食,他根本沒經過手!
要怎麼辦才能自保?
皇叔會信他嗎?
祈東郡王又想起堂弟柳陽郡王的下場。
兩個念頭在腦子裡扯來扯去。
“……這伍益,雖然犯下不赦大罪,但他招認還算及時,也算戴罪立功了,本官就做主不叫他受罪了。等進了京,稟過聖上,就給他一個痛快。”
招認及時,戴罪立功!
這兩句話如同閃電劈進迷霧,祈東郡王突然醒悟過來了。
“蔣大人!小王有罪,還請出手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