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殊深吸一口氣:“這個人物是關鍵,必須知道他們談了什麼。”
明微問他:“以長公主和老侯爺的身份,皇城司應該有他們的卷宗吧?”
楊殊明白她的意思。皇城司的職責,一是對外,二是對內。對外不必說,就是派探子到彆國去,這個有另外的提點負責,不歸楊殊管。對內,除了像祈東郡王這樣的謀反案,日常便是監察百官。
明成公主與博陵侯,這個級彆肯定在監察之列,皇城司定然有他們的獨立卷宗。
楊殊道:“皇城司除了名義上的皇城使,下麵負責事務的主要是三個提點。我的職責主要是刺探情報,日常監察由另外一個提點管,所以卷宗也在他的手裡。”
“那你能看到嗎?”
楊殊躊躇:“這個麼……”
明微想了想,又道:“我隻是這麼一問,你能看就看,如果有麻煩就彆做。你的職位十分敏感,萬一做錯,失了帝心,後麵可就難辦了。”
楊殊奇道:“我又不做彆的,隻是看看卷宗,也不過出格,怎麼會失了帝心?”
明微還是搖頭:“還是彆做了。”
她的目光與寧休有個短暫的相觸,兩人都心領神會。
那天在玄都觀後山,他們避開楊殊有過一番暢談,心知他的身世有異。假如他們的猜測是真的,皇帝對楊殊的感覺可就複雜了,讓他占著這麼個緊要的職位,背後的意義耐人尋味。要是讓他抓到了楊殊可疑的行為,後果難料。
然而這些話,目前不好對楊殊說。
這要一說出口,他很難在麵對皇帝的時候不露形跡。一旦出事,帝王一怒,小命就真的要玩完了。
“小師弟,你就聽她的吧。”
楊殊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冷笑:“你們背著我搞什麼眉目傳情?這裡頭有什麼隱情?”
“什麼眉目傳情,你不要亂用詞。”寧休一板一眼地說,“我隻是讚同明姑娘所言,要是讓聖上知道你在查長公主之死,他會怎麼想?現下我們什麼證據也沒有,鬨大了對誰都沒好處。”
這麼說倒是有理有據……
楊殊暫時放過了,說道:“我想想辦法吧。日常監察那方麵,事情不多,所以皇城司的權柄主要在我手裡,稍微做點手腳還是可以的。回頭我想想辦法,能不能看一回卷宗。如果有麻煩,就放棄這個念頭,這總行了吧?”
另兩人都點了頭。
楊殊又問他:“那人的身份,沒有彆的線索了嗎?”
“有。”寧休說,“此人求見的時候,給了一塊信物。那信物看起來像個私印,上麵的獸紐比較特彆,我依據那老仆的描述,畫了個樣子出來。”
寧休說著,從懷裡取出一張紙。
明微和楊殊湊過去一看——
“先生,你這畫技實在不怎麼樣啊!”明微道。
楊殊點頭:“有點醜。”
寧休板著臉:“我隻學琴技,不學畫技,嫌棄的話,你們自己畫。”
明微笑眯眯:“巧了,畫畫我也不在行。先生你知道的,選修課我都不敢選丹青課。”
楊殊更乾脆:“我畫得更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