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今在各個酒杯裡倒上多多少少的酒液,拿了根筷子輕輕敲起來,叮叮當當,如同一隻樂曲。
“她是一個異數。沒有她,就沒有東寧案的完美結案,沒有她,玄都觀不會是這樣的走向,沒有她……”
傅今頓了一下,筷子重重敲了一下,“叮”一聲,杯聲長吟。
他拋下筷子,將那杯酒一飲而儘,說:“我等的這一天,就不會來!”
……
時隔十年的首次秋獵,誰都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被妖人混進秋獵隊伍,鬨得半數的禁軍失去戰鬥力。還好陛下英明神武,將計就計,成功抓獲了妖人。
於是,僅僅兩天,秋獵就這麼草草結束了。
明微坐上馬車,看到外頭飄起了細雨。
“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壯年聽雨客舟中,江闊雲低、斷雁叫西風。而今聽雨……”
明微念到一半就笑了。什麼時候,她也這麼感懷多思了?
隔著車簾,紀淩的聲音傳過來:“表妹,你年紀輕輕的,說什麼少年壯年而今?好端端把自己想老了。”
明微笑吟吟:“表哥說的是,以後再不強說愁了。”
想她少年青年,要麼學藝,要麼
“這就對了。”
明微扶著車窗,看著烏沉沉的天色。
漫長的秋獵隊伍,一眼望不到頭,也看不到楊殊在哪裡。
她覺得事情有點不對。
那天分頭行事,後來楊殊就沒找過她了。
她叫多福去問一句,結果阿綰說他不在。
彆說完事需要雙方通個氣,哪怕不需要,他也會想儘辦法來見她才對。
忽然不來見,怎麼想都有古怪。
要麼他不能來見,要麼……
耳邊傳來馬嘶聲,一個騎士擋住了她的視線。
明微抬眼,意外地發現,竟然是玄非。
“彆看了,他不會來的。”
明微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可這麼好聽的聲音,除了玄非觀主,還能是誰呢?
她揉了揉發麻的耳朵,問:“你知道內情?”
玄非笑了笑,不答反問:“你是不是早看出他麵相有異?”
明微頓了下。
玄非像在跟她說話,又像自言自語:“功夫不到家啊!先前竟沒看出來,他的麵相是改過的。”
“……”
玄非轉過頭來,居高臨下看著她。俊朗的眉目,帶著贏了她的暢快:“你也有答不上話的時候?”
明微忽地燦然一笑:“是啊!我第一眼就發現他麵相不對,你到現在才發現,有點出乎我的意料。原以為,虛行國師的嫡傳弟子應該……你懂的!”
玄非哼了聲,轉開頭:“看來你不想聽了。”說著,作勢欲拉韁繩。
“哎!”明微叫住他,“這麼急著走,我會以為你在吃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