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沒有就好。”
安靜了一會兒,楊殊又不開心了:“這就完了?”
明微無辜地一攤手:“你說心情沒有不好嘛!”
“說是這麼說,可……”
看他這樣,明微想笑:“想要我哄?”
楊殊耳根發熱,扭開頭:“誰要你哄了!”
“不說我就不哄了哦!”
沉默了一會兒,楊殊道:“就不能說點什麼,讓我開心一下?”
明微失笑:“想要還不承認。”
兩個人說了一堆沒營養的廢話,楊殊終於覺得自己活過來了。
他看著燈火通明的京郊,輕聲道:“你把我弄出來,有話想問吧?”
“不。”明微收斂了笑意,正色道,“我是有話想說。”
楊殊有些迷茫,轉頭看著她。
明微望著他的眼睛,認真地道:“有件事,我先前一直不能確認,所以沒有告訴你。現在,這件事終於可以確認了,也就可以跟你說了。”
“什麼事?”
“你的身世。”
楊殊的笑容僵住了。
明微敏銳地發現了什麼:“你不想聽?”
過了一會兒,楊殊才輕聲道:“以前我總想弄清楚這件事,這段日子才發現,其實不清楚更好。我還能期待什麼呢?一個父親不會那樣對待自己的孩子。可祖母不會無緣無故騙我的,她這麼做,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我想,或許遵照她的意思活下去,才是最好的吧?”
“這麼說,你真的不想聽?”
楊殊抿緊嘴唇,沒有說話。
“你不想聽也行。”明微道,“隻要你親口告訴我,那麼這件事,我再也不會提。”
……
夜深了,裴貴妃仍然坐在玲玎閣裡,沒梳洗,沒換裝。
她也不乾什麼,就那樣定定地坐著,一遍一遍撫摸手裡的玉環。
“娘娘,不早了,歇了吧?”宮人小心翼翼地探問。
裴貴妃搖了搖頭,問她:“聖駕在哪裡?”
宮人垂下頭,小聲答道:“在、在蘊秀宮。”
蘊秀宮,是惠妃的寢宮。
惠妃已經無寵,皇帝雖然經常去看她,但也不過說說話,並不留宿。
裴貴妃淡淡笑了下,吩咐:“拿畫筆來。”
宮人遲疑:“這麼晚了……”
“我畫一畫,或許就有睡意了。”
“是……”
筆墨紙硯鋪好,裴貴妃提筆落墨。
幾筆勾勒,很快出現了楊柳隨風的春日景象。
她畫了一張又一張,畫得非常快,且不修飾,沒一會兒,地上便堆滿了紙張。
終於,她將畫筆一丟,說道:“備水,本宮要洗沐。”
見她恢複正常,宮人大喜:“奴婢這就去。”
眼前再無一人,裴貴妃拿起那枚玉環,嘴邊浮起一絲說不清意味的笑,不像傷心,倒像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