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還沒答話,就見城門那邊一個少年飛奔而來,大笑著喊:“爹,快把咱們的獵物都扛過來,他們收,全都收!真的比市價多三成!”
一句話引得眾人心思浮動,紛紛圍上去:“連獵物都收?真的高三成嗎?”
“真的真的,那位官爺說他家公子喜歡吃,有多少收多少!”
西北不如中原繁華,掙錢的地方少,聽得這話,眾人一窩蜂地往城門口湧過去。
那些帶著自家種的菜、養的禽來縣城賣的人,紛紛提著自己的貨,擠到阿玄麵前。
這些人七嘴八舌地問,阿玄拖了個仆役過來回答。
“收,隻要東西好,都收!不過我們沒這麼多人手,你們得送到馬場去,另外給路費!”
百姓們歡天喜地。縣城去馬場不近,可他們怕的是走路嗎?當然不是。何況走路還有錢掙!
於是,來縣城賣貨的絕大多數山民,挑擔提筐,往馬場去了。
轉眼,往日來往不絕的長街,隻剩下寥寥攤販。
中年文士皺了皺眉,目光定在旁邊那位負琴的男子身上。
他嗅到了非同一般的氣息,這是一個玄士。
那位公子身份貴重,身邊有玄士陪同,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這也足夠說明,他們身家豐厚。
一隻肥羊啊!
中年文士在旁邊站了一會兒,就見阿玄隨口許出了幾百兩的貨款。還有個商行的夥計過來打聽消息,如果介紹商隊過來,能得到多少介紹費。
阿玄一邊扇著風,一邊漫不經心地說:“看你介紹多少貨過來,最少一千兩以上的貨,一千抽一,最高一百兩。”
那夥計歡天喜地。
他一個月的工錢,才幾錢而已,隻要成功介紹幾單,豈不是比自己的工錢還高?
中年文士看了一下午,寧休察覺到他的目光,向這邊看過來時,他十分鎮定地回以一笑,遙遙施禮,仿佛一個看熱鬨的閒人。
傍晚,他回到縣衙。
等知縣馮易理完事,又與他閒談。
“聽說先生去街上看熱鬨了?”
中年文士含笑:“閒著無事,就去瞧了瞧。這位楊公子果真財大氣粗,竟許下種種條件……”他狀似好奇地問,“這般花錢如流水,他也承擔得起?”
馮易道:“這對勳貴人家來說算什麼?這位楊公子,是博陵侯府二房的獨苗,長公主和博陵侯不知道留了多少產業給他,在京裡都能揮金如土,何況我們這西北小縣?便是買下整個縣城,都花不了多少錢。”
中年文士讚歎:“倒是小可孤陋寡聞了,從來不曾見過京城來的貴人。”
馮易笑道:“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他們雖然富貴,但不見得能安穩一輩子。這位楊公子,身世有幾樁秘聞,誰知道將來能不能善終。”
中年文士大感好奇,便又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