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你做得很好。”青年拍拍他的肩。
納蘇當即笑出一口白牙：“哈哈，我就知道我的決定不會錯的。”
青年低聲道：“來不及再去一趟了，必須有人對付上智。納蘇，你說說他們什麼樣，尤其那個明姑娘。”
……
明微剛剛洗去一身風塵，侯良來敲門了。
“明姑娘。”
明微將半濕的頭發隨意一挽：“進來。”
侯良進屋，施了一禮，坐到她下首，稟道：“納蘇確實是雪狼部的王子，不過，他母親很早就去世了，雪狼王兒子多，也不大記得他。但他人緣很好，也沒有王子的架子，派到這裡來的奴仆，個個都說納蘇王子是個好人。”
明微低笑一聲：“好人嗎？”
仿佛史上那個帶領西魏兵馬南下，甚至屠過城的納蘇王是個假的。
兩國交戰的事，明微不評論人品，屠城在戰爭中是一種手段，也談不上人品。但是，能在西魏雄主麾下位極人臣，怎麼會是個單純的好人？
這個少年，到底是還沒成長，還是善於隱蔽自己？
“那個阿格，又是什麼人？他說的主子是誰？”
“阿格是七王子蘇圖的近身護衛。”侯良答道，“納蘇與彆的兄弟感情平平，但與蘇圖關係非常好。他們兩個人，都是從小喪母，相伴著長大。那些奴仆說，納蘇非常崇拜他的七哥，除了雪狼王，他隻聽蘇圖的話。”
明微點點頭。
她聽到了納蘇和阿格的對話。這麼說，納蘇身為王子，卻獨自去雁山古道的古怪小鎮，是因為蘇圖？
奇怪，那個小鎮有什麼東西，值得雪狼部的王子掛心？她沒記錯的話，蘇圖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大權在握了。
果然，侯良續道：“明姑娘，這個七王子蘇圖不簡單。您可知道，雪狼王有一半的中原人血統？”
明微點頭：“前朝末期，八部以雄鷹部為首，燕末帝為了穩定北方，嫁女於雄鷹王。後來中原動亂，雄鷹部也起了內鬥，這位前朝公主逃亡中數次改嫁，後來在雪狼部生下現在這位雪狼王。”
“正是。而這七王子蘇圖，生母又是個來自中原的女奴，所以他有四分之三的中原血統，相貌與中原人無異。因為這點，他雖是王子，卻自小被視為異類。雪狼王並不喜歡自己的中原血統，對這個兒子自然也喜愛不起來。他最寵愛的是大兒子烏達，但在幾年前，烏達突然去世了。之後，越來越看重蘇圖，現在雪狼部的事務，幾乎都由蘇圖一言決定。”
明微絲毫不意外：“雪狼王已經被架空了。”
侯良不知道她為何這麼肯定，不過他也是這麼推斷的：“一個不受喜愛的王子，竟然走到這一步，可知其心機。”
明微當然知道。
因為他就是未來的西魏雄主。
雪狼部的事已經不可扭轉，她知道曆史進程，這次天神祭是雪狼部一舉成為八部之首的契機，這說明蘇圖的勢力已經成型了。
想到這裡，她問：“這次天神祭，是不是有什麼特彆的地方？”
侯良忙道：“正是。您知道，現在八部最強大的是乞胡部族，他們已經等不了了，打算借著這次天神祭，成為八部之首。”
明微笑道：“連這樣的消息，都讓你打聽出來了，看來乞胡部的心思，已經人儘皆知。“
“不錯。先前與您動手的胡僧，就是乞胡部族的上智法師，也是胡人中聲望最高的祭師。乞胡部族極有可能想借著天神的名義，以上智法師的威名，收服七部。”
侯良想了想，又補了一句：“這件事，其他七部心中都有數，所以，都希望自己部族的祭師能夠壓倒上智法師，以破壞乞胡部的意圖。”
明微沉吟不語。
胡人信仰很深，倘若出現天神的旨意，再加上實力的壓製，確實有八部合一的可能。
但，她所記得的曆史中，最後成功的明明是雪狼部。
那位七王子蘇圖，到底用什麼方法扭轉乾坤的？
若是如此，她豈不是要幫著上智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