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彰冷著臉:“正麵開戰都不行。”
楊殊托著下巴:“胡人也不會想打的。馬上要進入冬天了,他們內部又剛剛血戰了一場,不是南下的時機。”
確實是這個道理,但梁彰不想讓他太得意:“可那是雪狼部的七王子蘇圖!你既然知道胡地發生的事,就該知道雪狼部現在一舉翻身,他極有可能成為未來的胡主。為了保護他的安危,胡人會不惜一切代價!”
“我為了救人,也會不惜一切代價!”
梁彰怒視著他。
楊殊揚了揚下巴,看著桌案上的紙:“梁世叔,寫個手令吧!鐵衣衛不給可以,彆的總給吧?”
梁彰這才緩和了語氣:“你要多少人?”
“胡人千騎,我也要一千人好了。記住,我要精銳騎兵,身經百戰的那種,彆給我樣子貨,不然你就準備死的時候肚子裡爬出一堆蟲子吧!”
梁彰忍住作嘔的欲望,試圖再勸他一次:“你以為胡人是你之前清掃的盜匪嗎?人我可以給你,但你最好掂量清楚,自己能不能活著回來!”
“我不能活著回來,世叔就和蟲子一起玩唄。”
梁彰真的要吐了,什麼話都不想說,飛快地寫了手令,蓋了印,再給他調兵令牌。
楊殊一點也不耽擱,拿了東西轉身就走。
梁彰看著他消失的背影,低聲冷笑:“你就作吧!事情一了,本帥就上奏聖上,看你怎麼倒黴!”
……
草原上,一行三人騎著馬狂奔。
確切地說,明微和多福是伏在馬上,她們倆都是重傷患,隻能這樣節省體力。
他們曉行夜宿,已經這樣跑了三天了。
北天門雄峻的地勢,已經隱約可見。
一半,還有一半的路程,他們就能進入安全的範圍,回到大齊的國土。
侯良從來沒像現在這樣,對自己的國家充滿渴望。
到現在,他還覺得不可思議,自己怎麼就變成一個忠義之士了?
天上傳來鷹鳴。
明微喝令停下,仰頭看著那隻鷹久久不語。
“明姑娘,怎麼了?”侯良不懂,不是時間緊迫嗎?
“我們被發現了。”
侯良愣了下。
她歎了口氣:“而且麻煩更大了。胡人有訓鷹的傳統,用來瞭望敵情。這鷹跟了我們一整天了。”
侯良緊張起來:“蘇圖果然要來?”
“恐怕來的不止是蘇圖。這鷹可不容易訓,一個部族有一兩隻就不錯了。它都出動了,戰士大概也出動了吧?”
侯良快暈過去了:“您的意思是,會有軍隊來?”
明微輕輕點頭。
“那我們怎麼辦?”侯良抖得聲音都破了。之前蘇圖帶著親衛來追,還能想法子對付,軍隊出動,彆說有戰力都躺了,就算兩位姑娘都好好的,也隻能束手就擒。
明微自言自語:“打是打不過了,跑也跑不遠,能出賣的好像隻有色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