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公公沒留幾天,就啟程回京了。
臨走的時候,帶著梁彰供奉的大包小包。
什麼人參鹿茸雪蓮蟲草,什麼珍珠碧玉珊瑚瑪瑙。
回過頭,劉公公便將前者給了楊殊,殷勤地表示:“三公子這回受驚了,聽說您養身的藥用完了,且拿去配新的。”
“這怎麼好意思?”楊殊客套。
“哎喲,您跟奴婢客氣什麼?奴婢在宮裡受了娘娘的照應,好不容易見著三公子,這是應該的。梁將軍,您說是不是?”
梁彰在旁邊陪笑:“是,世侄你就收下吧。”
他恨不得撕掉楊殊臉上的笑容,可有什麼辦法呢?那天劉公公說得很清楚,哪怕皇帝在心裡記他的賬,有貴妃在,也不可能輕易算。
先忍,好好供著這尊佛,等債積累多了,然後一起算!
“那本公子就不客氣了。阿玄,回去給梁世叔立個祠,好好感謝人家!”
梁彰臉一綠,說道:“世侄彆開玩笑了,立祠是死後的事……”
“那不是還有生祠嗎?”
“……”
多福吊著膀子走過來,施了一禮:“公子,小姐說,您彆耽誤劉公公了,時辰不早,我們也該出發了。”
楊殊拿扇子拍了下自己的頭:“怪我想得不周到,總想跟小喜子多說幾句話,緩一緩思鄉之情。”
劉公公十分上道,動容地說:“您在西北受苦了。”
“不苦不苦,高塘現下好著呢!你回去跟聖上和娘娘說,我在西北過得好著呢,叫他們不要惦記。”
“是,奴婢遵命……”
囉囉嗦嗦說了一堆,劉公公終於上路了。
回京的隊伍消失在官道上,楊殊伸了個懶腰,說道:“梁世叔,那我也走啦!”
梁彰擠出笑容:“好,世侄一路順風。”
楊殊揮揮手:“多謝。哦,對了,鐘神醫要是回來了,記得請他老人家到高塘一趟。”
“好,一定幫你傳話。”
兩人對了個眼神,心裡都知道,什麼鐘嶽鐘神醫,大概是請不到了。
因為他根本就沒來北天門。
……
時隔半年,明微終於回到了馬場。
和她離開時相比,高塘馬場完全換了個樣子。
縣城裡人來人往,幾條大街人聲鼎沸。
從城門出來,往馬場走,路上一直有行人。
挑著擔的,推著車的,駕著馬的。
原本騎馬隻要半天的路,他們走了足足一天。因為人太多了,不好跑太快。
夕陽西斜,明微遠遠看到一座矗立的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