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黑袍斷然道,“此事逆王逃脫不了乾係。十一年前,柳陽郡王謀反,其實是找到了他的罪證,他才會急急忙忙將郡王一家滅口!逆王韜光養晦,實非常人,心狠手辣,卻搏得仁君之名,著實可笑!”
楊殊驚得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黑袍又放柔了聲音:“公子莫急。您或許一時之間接受不了,這事咱們可以慢慢理順。既然確定您就是太子殿下的後人,山人這便發出訊號,召集青雲社舊人。到時候,我們再慢慢謀劃,如何向逆王報仇。”
楊殊道:“你忽然與我說這些,我心中亂得很,現下也不知道該如何回複你。”
黑袍一笑:“這是人之常情,公子還如此年輕,驟聞這等事,豈能不心亂?您放心,我們慢慢等您理順再說。”
楊殊點點頭,問他:“我原本以為,是宗家有話與我說,故意與宗銳對賭,也隻是為了給他們剔除眼線的機會,沒想到真正想跟我說話的人是你們。既然如此,演武之事該怎麼辦?我還要與宗銳比嗎?”
黑袍道:“宗家不過是有把柄在我們手上,才不得不聽命。他們聰明得很,如今這形勢,豈肯放棄榮華權勢?恐怕心思不定。當然,他們手握重兵,現下與公子有大用,還需要與他們仔細周旋。您放心,山人定會好好說服他們,叫他們不敢背棄舊主。到時候,我們定然助您恢複正統,得回江山!”
楊殊動容道:“自從知道身世,我一直為之自苦,不知前路在何方。如今見到先生,又聽了這一番話,終於有了些念想。什麼江山,我本不在意,隻是父祖倘若真是為人所害,不報仇豈不是枉為人子?”
黑袍含笑:“您說的是。接下來,您與宗大公子的對賭,不妨繼續。等您收服了宗大公子,我們再來好好勸他們!”
楊殊似乎被他勸服了,慢慢點著頭。
過了會兒,仍舊不放心似的,又問了一句:“我真的可以信你?”
黑袍答得不急不徐:“您的親衛雖然實力過人,但我們已經在周圍設下重重殺陣,倘若真有異心,隻要繼續下去,總能將他們磨死,沒必要停手。公子,您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楊殊沉思片刻,點了點頭:“好,我暫且信你。哪怕你真的有異心,大不了將你斬殺當場!”
黑袍拱手:“任憑公子處置。”
楊殊一擺手:“行了,快撤了陣吧!”
“是。”
寧休坐在樹上,靜心彈琴。音符跳動,氣場變幻。
眼前仿佛一層水霧漾開,之前消失的楊殊等人,出現在視野。
看到突然出現的黑袍,他嘴角一勾,指下韻律一變,遠遠傳出。
稍遠的地方,明微側耳細聽,得到寧休傳出的信號,低笑一聲:“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