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情形是這樣的——
“郭大人,就算你要作畫,也不能把軍務全都丟到一邊吧?看看,這幾天的戰報都沒人謄寫了。”
郭栩奇道:“軍中自有文書,需要本官謄寫戰報?”
楊殊麵不改色:“人手不足,他們被我派去挖戰壕了。現下整個軍營,最閒的就是郭大人你了。這樣可不行,咱們吃苦受累的,你就躺著領功勞?”
郭栩不樂意:“你這叫什麼話?我什麼時候躺著領功勞了?”
“難道您沒領?”楊殊一臉嘲弄,“明明出生入死的是我們,一不小心就會人頭落地,倒是全便宜了你。”
“楊公子!”
“怎麼,本公子說的不對?吃功勞就要有吃功勞的樣子。官大就能隨便欺負人啊?趕緊的,收拾東西回去!”
郭栩大怒:“前幾天你怎麼說的?”
明明是他提議畫畫的!
“你不樂意聽?我還不樂意說呢!隨你,本公子走了!”然後他真的轉身走了。
郭栩剛把怒火燒起來,突然被撂在那裡,上不上下不下,可難受了。
他又不願意回頭,那樣好像真的聽他話似的。
就這麼瞎逛了一陣,郭栩突然領會過來了,一拍大腿:“去他大爺的!楊三坑我!”
可惜已經遲了,他領著人走到半路,有胡兵悄悄從草叢撲了出來。
“這位大人,請留步!”
郭栩臉都白了。雖然跟著打了半年的仗,但宗敘把他保護得很好,一直留在中軍,身邊始終有人,從來沒跟胡人麵對麵。
這還是他第一次跟胡人離得這麼近。
納蘇說道:“這位大人,我不想傷害你,如果你乖乖跟我回去的話,我會好好招待你的。”
郭栩警惕地看著他:“你是納蘇?我勸你最好彆動,我們的營地離這裡很近,隻要本官喊一聲,他們馬上就會過來。”
納蘇笑著說:“剛才我都看到了,你跟那個叫楊什麼的吵架了對不對?他已經回去了。你的人打不過我的,就算你現在喊人來,在他們到之前,我也能帶你回去。這位大人,我看你很有學問的樣子,也不想傷害你,還是乖乖跟我走吧!”
郭栩在心裡大罵。
到現在他要是還不知道楊殊打的什麼主意,那他可以一頭撞死了。
分明就是拿他當誘餌,放出來讓納蘇咬,而他自己黃雀在後……
對了,他肯定在附近。
喂!人都上鉤了,怎麼還不來?
郭栩青著臉拖時間:“你抓我回去能乾什麼?打仗的事本官不懂,你也知道我們文武職責分開,本官留在軍中,為的是監督武將,你得不到想要的東西的。”
納蘇說:“大人太低估自己了。你們中原人看重文官,彆的不說,拿你換錢也不少。何況你這樣的大官,他們肯定會顧忌。”
“哎呀,這不是納蘇王子嗎?”
楊殊的聲音傳來,郭栩仿佛聽到了天籟。
“楊公子,救我!”
楊殊從小道鑽出來,根本不搭理他,笑道:“納蘇王子對我們中原的事情挺了解的,知道我們看重文官,想來也知道我們文武總有矛盾。老實說,本公子看這老家夥不順眼很久了,要不你幫我順手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