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文如進入內室,文瑩馬上問她:“四妹,這是怎麼回事?是表哥叫人救我回來的嗎?”
文如同情地看著她,說得很委婉:“陛下吩咐了,三姐日後就留在東宮。”
文瑩愣了一會兒,慢慢領會過來,大喜:“你是說,我、我……”
文如肯定地點頭:“今後我們姐妹作伴。”
文瑩簡直想大笑出聲。相比起當越王妃,她更中意進東宮。現下位低算什麼?將來太子登基,便是後妃,說不定還能……
她可真是因禍得福!
文如看她誤會了,想提點一下,哪知文瑩根本不打算聽,一連問她自己的住處在哪,服侍的宮人可安排好了,等等。
文如找不著機會插話,也知道這個三姐是個不聽勸的,索性由她去了。相信過一陣子,她就會明白過來。
第二天,承恩侯夫人來了。
文如本想跟伯母說說,然而承恩侯夫人也是喜氣洋洋的樣子,一來就要單獨和文瑩說話。
文如早在走失那件事裡,就已經看清了伯父一家的本性,見他們如此,也懶得理會了。她看在血緣情分上,才想著照應一二,誰想人家還看不起她這個寶林,話裡話外覺得她位份低。得了,她還不想照應呢!
那事發生後,她就對這家人死心了,本想著等風聲過去,找戶平常人家嫁了,哪知道峰回路轉,叫她進了東宮。
太子對她不好不壞,這日子倒還過得去。反正嫁到外頭,也不見得好,她也就隨波逐流了。
將就著過吧!
院子裡多了個文瑩,文如還照舊過自己的日子。
文瑩那邊,其實不用她怎麼管,這位三姐,一向愛惜自己,隻消約束好,不叫她隨便出門就行。
然而文如不想多事,文瑩卻要鬨事了。
太子偶爾會召文如,卻從不見她。文瑩幾次想遞話,都沒遞出院門。
過了這些天,文三小姐已經忘了自己先前犯過事了,認定是這個四妹懷恨在心,不叫她見太子。
然後就開始鬨騰。
她鬨騰一回兩回,文如由著她。
後來竟鬨到太子妃麵前,句句暗指,把文如氣得不行。
還好太子妃明理,隻叫她領回來。
這回文如不打算姑息下去了,叫宮人關上院門,拖著文瑩進了內室。
文瑩想反抗,然而這院裡的宮人內侍全都是文如的,就連服侍她的宮人都是文如撥來的,她喊沒人聽,文如一句話就把她架進去了。
宮人搬來錦凳,文如往那一坐,冷冷地看著狼狽的文瑩。
文瑩被她看得一縮。
她這時才發覺,文如已經不是以往那個任她欺淩的四妹了。她發上的金釵,衣上的錦繡,修得飛揚的眉,處處彰顯出與以往不一樣的氣派。
文瑩先是懼,再是妒。
這本該是她的啊!如果當初進東宮的人是她,會比文如差嗎?
文如看她神情的變化,失望不已。
“三姐,你到現在還不清楚自己是個什麼處境嗎?你是犯了錯被陛下扔到東宮來的,太子因為你的事被申斥,你覺得他會想看到你?這回是太子妃大度,不然,我和你今天都要完!”
文瑩卻不服氣:“什麼太子妃!她父親不過是個四品官,你好歹也是侯府小姐,居然在她麵前伏低做小!”
聽她這話,文如一聲嗤笑:“三姐你懂不懂禮數?她父親隻有四品又怎麼樣?她是太子妃!哪怕她父親是個無官無職的平民,她也是太子妃!不管未嫁之前誰高誰低,嫁人之後,我們就隻有現在這個身份了。”
文如說著,麵露悲意:“身為女子,自身榮辱都在他人身上,這已經是天大的不幸了。我們能做的,隻有在這一小方天地裡,讓自己過得儘量好一些。太子妃為人公道,彆的嬪妾也算安分,東宮已是難得的太平,安安生生過日子不行嗎?你這樣,除了讓大家鬨心,又有什麼好處?”
越說越是心灰意冷,文如道:“太子雖然……但他畢竟是我們的表兄,不會為難你。等事情淡了,你想要的自然會有。話我說到這裡,聽不聽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