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爺,這是您的。”
郭栩點點頭,揮手叫他退下,然後擦掉手上的汁水,拿起來翻了翻。
“宮裡送來的,聖上又沒批。”他將奏折扔回桌上。
侄兒問道:“六叔,聖上這是不好了嗎?”
才說完,腦門就被郭栩的蒲扇敲了下:“聖上怎麼樣,是你能說的嗎?小心禍從口出。”
“哦……”
過了一會兒,卻是郭栩自己說了:“聖上身子越來越差了啊!我回來才三個多月,就病了兩次。”
侄兒點頭:“這次得有四五天了。”
“這不是個好征兆啊!”郭栩靠在椅背上,眼睛盯著上方,“這樣下去,怕是會有亂子。”
侄兒不解:“亂什麼?現下不是太太平平的嗎?”
郭栩懶得和他解釋,又扇了他一蒲扇:“吃你的瓜去!”
“哦。”侄兒提著剩下的瓜,到外頭吃去了。
郭栩一下一下搖著蒲扇,卻在思索。
皇帝這樣,太子和信王必然坐不住。
可現下不是改天換日的好時機啊!
不把太子和信王搞掉,那位可一點機會沒有……
“六叔,六叔!”侄兒又從外頭跑進來。
“做什麼大驚小怪的?”郭栩被打斷思路,很是不悅。
侄兒道:“宮裡傳消息來了,聖上說夢見了先帝,要做一場法事!”
郭栩愣了下:“這不年不節的,做什麼法事?”
彆以為皇帝就能任性,一年到頭,他隻有幾次出門的機會,多了便要受彈劾。
出門要花錢的呀!花錢要動國庫的呀!動國庫要政事堂批的呀!
像祭祖這種事,都是有規製的。做法事是什麼鬼?找機會出門嗎?
郭栩扔下蒲扇,攏好衣襟,打算去找首相呂騫。
侄兒聰明了一回,說道:“六叔,呂相爺已經進宮了。”
郭栩又愣了一下,摸著下巴道:“怎麼覺得這事不大對?”
皇帝要做法事,該他們政事堂通過氣,再去回複才是。怎麼一句話不說,就進宮了?
“其他幾位相爺呢?”
“您稍等,我這就去打聽。”
侄兒飛快地去了。
沒一會兒,他氣喘籲籲跑回來:“六叔!我在呂相爺門前碰到了彆的署衙的,都在打聽老相爺的事。”
也就是說,彆的相爺也不知道呂相爺突然進宮了?
郭栩鬆了口氣。
不是自己被排擠就好。
他端起茶喝了兩口,說道:“看來呂相那邊,有我們不知道的情況!”
沒跟他們通氣就進宮,八成知道內情,打算先去勸一勸皇帝。
郭栩琢磨了一下,決定叫侄兒請呂相那邊的誰喝個茶。